月光落在小小的庭院,院中的花收拾得整齊,在夜晚也散發著清香。

    他的目光滯了滯,這景色是比在房間裏看著好一些。

    一陣夜風吹來,冷進他的骨子裏,他瑟縮了一下,緊接著,一條毛毯落下來。

    林宜麵無表情地將毛毯蓋到他的身上,牧子良坐在輪椅上,看著她的動作有些不自在,冷聲道,“推我回去!”

    “推您回去,還不是讓你一個人胡思亂想麽?”

    林宜站在一旁淡淡地笑了一聲,聽不出是諷刺還是什麽。

    “我亂想什麽?”

    牧子良矢口否認。

    林宜看著他,聲音清冽,緩緩地道,“我在牧家呆了近一年,牧氏家族曾經是我仰望都仰望不到的金字塔巔峰,可真的進去了,才發現那裏充斥著貪婪、冷血,所有人都爭得麵紅耳赤,卻忘了他們本該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忘了他們有一樣的血液在流。”

    這話無異於一支箭狠狠地紮向牧子良的心口。

    “你懂什麽,牧家的產業能影響半個世界,要承擔的社會責任根本不是你們林家這種小門小戶可以相提並論的,牧家的兒孫當然不能像你家一樣整天胡鬧。”牧子良冷冷地道。

    “是嗎,那我怎麽在您眼睛裏看到了羨慕和嫉妒?”

    林宜直視他的眼睛,看穿他所想。

    “我哪有羨慕?”牧子良惱羞成怒,“林宜,你激怒了我可對你沒有好處!”

    “既然我沒說中,又怎麽算激怒您呢?”

    林宜道。

    “……”

    牧子良氣竭,沉著臉瞪她,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得掉出來。

    林宜站在他麵前,靜靜地打量著他,忽然苦笑一聲,“您是牧家的最高決策人,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覺得您是真的可憐。”

    “你——”

    牧子良簡直想從輪椅上站起來打她。

    “您突然失蹤,牧家上下有幾個會擔心您一個人在外吃不好穿不暖,會擔心您有沒有受傷?”林宜問道,句句直插牧子良的心髒。

    牧子良囂張一生,從來沒有被人這麽問過,忽然間,他連氣都氣不出來了,隻是坐在那裏冷冷地瞪著她。

    林宜抬起腿離開。

    就這麽把他放在這裏了?

    嗬,沒想到他牧子良也會有一天變成狗不理的角色,這一趟出門還真是讓他見識到自己有多不堪。

    驀地,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

    一杯溫熱的水擱到他的腿上,還有一支手機,林宜站在他麵前,“看您這樣暫時也睡不著,一個人坐這吹吹風吧,想進去再給我打電話。”

    說完,林宜又走了。

    “……”

    牧子良一個人坐在庭院中,半晌,他才顫巍著手拿起腿上的玻璃杯,杯中泛著淡淡的茶色,幾顆紅棗和百合飄浮在水中,還有一個茶藥包浮在中間,做得很精致。

    他知道這個,百合棗仁茶。

    林宜的爸爸和外婆都有失眠的症狀,林宜親手製作的茶藥包,喝起來就泡一包,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那老太婆捧著茶杯一臉感動的時候,他嫌棄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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