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在臨時的公共浴室衝了個澡回到房間。

    夫人少爺們是有自己的浴室,她們這些隨行的隻有一個臨時的公共浴室,從浴室回房間的路上林宜就咳上了。

    一淋雨就感冒好像已經成為她的標配。

    她和蘇美寧的一個女傭同住,女傭叫王思雨,很年輕,平時在家裏和其他傭人聯成一線,都不和她這個一來就讓大夫人忌憚的私廚有什麽交際,形同陌路。

    但這是在外麵,兩人還要睡一張床,王思雨是個話多的,忍不住就和她講起來,“外麵還在下雨嗎?”

    “停了。”

    林宜淡淡地道,走進房間裏,拿起幹毛巾擦頭發。

    王思雨八卦地打聽著,“誒,你和大少爺什麽關係啊?今天你們兩個居然一起回來,該不會你真的和三少奶奶一樣,為了爬上大少爺的床才來做私廚……”

    “不是,我和大少爺就是上下級的關係。”

    林宜冷冷地道,麵色不善。

    見她這樣,王思雨不滿地冷哼一聲,“不說就不說,擺什麽臭臉,你等著吧,回去大夫人肯定辭了你。”

    求之不得。

    林宜擦著頭發,忽然外麵傳來一陣悅耳的樂聲,時而輕快,時而悠緩。

    王思雨正坐在一旁剝瓜子吃,聞言驚奇地道,“這什麽樂器?好好聽。”

    是豎琴。

    巴赫的變奏,處理得十分嫻熟。

    似有溪水從山頂上落下,慢慢傳遍每個角落,音質動人,曲調中透著綿綿情意。

    見林宜不說話,王思雨放下瓜子,拍拍手往外走去,推開門往外張望,眼中滿是驚豔羨慕,“原來是五小姐啊,這琴都比人高了,不過挺好看的,五小姐穿得可真漂亮。”

    “……”

    林宜沉默地擦著頭發,仿佛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人比人氣死人呢,我們和五小姐也差不多年紀,可五小姐從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琴棋書畫樣樣皆精,長得又漂亮,氣度又好。”王思雨酸溜溜地說著,“要是我能生在牧家,我也能成這樣的人。”

    “……”

    擦完頭發,林宜起身收拾毛巾,咳了兩聲。

    聽到這聲音,王思雨大驚小怪地跳了起來,“你怎麽在咳啊?你感冒啦?那我和你住一起不是要被傳染,不行不行,我感冒了大夫人會怪我的,你不能住這了,我要告訴大夫人!”

    說著,王思雨就往要走,林宜回眸,冷漠一眼,冰冰涼涼的。

    王思雨莫名就慫了,被盯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林宜從行李箱裏翻出一件外套穿上,邊穿邊往外走,“你睡吧,我去外麵。”

    “……”

    林宜走了許久,王思雨才回過神來,這林宜的眼神也夠嚇人的。

    從房間裏出來,林宜一抬頭就望見一幕月下美人彈琴圖。

    雨後的月光越發清亮,涼涼地照著整個山穀。

    高坡上,一架漂亮的大豎琴立在上麵,泛著銀色的淡淡光澤,牧夏汐穿一身白色長裙坐在豎琴旁,長裙上繡著綠色藤蔓,頭上戴著粉色花環,一頭長發在夜風中輕揚,如月中花仙,靈動指尖在上麵撥動,彈出天籟般的聲音。

    這樣美得令人驚歎的畫麵連林宜都不由得為之駐足。

    女孩的熱情與羞澀都在琴聲裏邊,溫情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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