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不管安闌,隻看著燈下的男人,握緊碎片再次揚起手,“應先生,還剩最後一下。”

說完,林宜咬緊牙關往自己的手臂上刺去。

“你他媽瘋了!”

應寒年疾步衝過去,一把打掉她攥緊碎片的手,臉色鐵青。

“應先生,我真的是誠心……”

林宜還在試圖和他解結,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卻讓她啞了聲音,人在安闌懷中癱下去。

安闌吃力地抱住她,一隻手突然向前一把將林宜拉過去,安闌回過神時,應寒年已經將林宜橫抱而起,轉身就走。

“你放開我家大小姐,你想對她做什麽?”

安闌一向穩重,但此刻也失了分寸,激動地要衝向前。

應寒年回頭,冷冷地朝她投去一眼,猶如鷹隼,竟生生地嚇得安闌不敢再動,等再想往前時,便被薑祈星攔住。

知道應寒年為人狠辣,桀驁不羈,不輕易妥協,所以林宜給自己下手下得特別狠,就是要懾住他。

太狠的結果就是手臂上傳來的銳痛衝進身體百骸,痛得她幾乎暈厥過去。

恍恍惚惚中,林宜感覺到應寒年抱著自己一路疾行,視線暈眩,天地顛倒,隻隱約看清應寒年收緊的下頜線。

她人被放到一張柔軟的床上,林宜迷迷糊糊地看著周圍,忽然發現房內的布設和前世死前看到的一模一樣,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人清醒不少。

應寒年居然把她抱到他臥室了。

上一世,她就是死在這張床上的,被毒藥萬蠱噬心般的折磨她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疼還是怕,林宜覺得背上一陣陣發寒發涼,有種立刻逃離的衝動。

她死死地咬住牙,從床上坐起來要走,卻見應寒年拎著醫藥箱在她床邊坐下來。

應寒年沒什麽好臉色地拿起紗布去擦她滿手臂的血。

林宜想起自己死之前,他也是摸了自己的脈,斷定她身中劇毒,他應該是懂些醫理,於是放心讓他處理傷口。

這是和解的好機會。

林宜斷掉自己想逃的心思,人往床背上靠去,虛弱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訛人訛到別人家裏,林大小姐,你也算是厲害。”

應寒年嘲諷著她,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她剛感覺更疼一些時,他的藥已經上完,開始包紮傷口,似乎他是做慣這種事情的。

應寒年替她包紮好,手上沾了不少的血,他站起來離開,手腕突然被握住。

柔弱得沒有力道。

可應寒年還是停住了,低眸冷冷地睨向她,“幹什麽?”

“應先生這樣算是原諒我了?”

林宜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硬是擠出一點笑容問道。

“我是怕你的血髒了我的地方。”應寒年咬牙切齒地道。

林宜的笑容更大, “那就是原諒了。”

以應寒年的為人,真怕髒,還不直接把她趕出去。

還好,這一把賭贏了。

“有病!”

應寒年瞪她一眼,甩手離開。

……

偌大的浴室裏,西方古典的牆磚在陽光下泛著光。

應寒年彎腰站在洗手台前,將一雙手上的藥水與血漬清洗掉,隨意地一甩手,他退開一步,視線落在自己的腳上,目光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