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許星梨剛滿十八歲。

    外麵的雨聲淅淅瀝瀝的,仿佛沒有停的意思。

    她坐在書桌前轉動著麵前的小鏡子,鏡子裏映出她厚厚的眼鏡片,和一張若有所思的臉,嘴角腫著,額角還貼著一塊創可貼。

    “我知道,我知道,真真,你放心,我會和她說的。”

    媽媽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鏡子裏浮現出許星梨諷刺的笑容。

    不一會兒,電話掛斷了,穿著華麗,披著皮草披肩的貴婦從外麵走進來,滿臉為難。

    許星梨坐在那裏,從鏡子裏看向她,不等她開口,就冷冷地道,“我不是白真真的狗,我不想聽她使喚。”

    貴婦走到她身後,手按上她的肩膀,聲音卑微的近乎哀求,“星梨,我知道你受苦了,你就當幫幫媽媽我好不好?”

    對比貴婦華麗的衣著,許星梨身上的棉服洗得發白,堪稱落魄。

    貴婦是許星梨的親媽——崔曼夢。

    七歲,許星梨的爸爸車禍去世,崔曼夢做了多年家庭主婦,空有美貌身無技能,母女倆快喝西北風的時候,有個離異的有錢男人瘋狂追求她,崔曼夢嫁入豪門。

    對方名門世家,看不起許星梨這樣的拖油瓶,尤其是和她年紀相仿的繼姐白真真,更是一哭二鬧三上跳。

    這些年,許星梨連媽媽的新家都沒有踏進過一步。

    她從七歲起就一個人住在帝城的郊區,這些年下來雖然孤單,但也都挺過來了。

    可她當順利考進一流的帝城大學,發現和白真真在一個學校時,她的噩夢也就開始了。

    她不做蹭豪門的夢,豪門卻不打算放過她。

    見她不說話,崔曼夢捏緊她的肩膀,“星梨,我嫁給了真真的父親,你和她就是親姐妹,你學習向來自律,念書總能超前,多幫忙寫一份論文沒什麽的。”

    “親姐妹?白家的門第那麽高,我可不敢攀。”

    許星梨冷笑,眼底刻著清冷。

    見她這樣,崔曼夢道,“你別這麽固執好不好,這些年,白家待我們不差,如果不是真真的父親,我哪有生活費給你,你哪能住這樣的房子,帝城的房價有多離譜你又不是不知道……”

    “……”

    又來了。

    許星梨聽崔曼夢的這些話聽到已經耳朵起老繭,崔曼夢總是不遺餘力地想讓她感激白家,要她感恩戴德,不管白真真找她什麽麻煩,都要她忍受。

    其實她忍得已經夠多了。

    白真真就是個神經病,這些年她雖然不住白家,但白真真隻要一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就拉著一群小夥伴上門把她揍一頓,美其名曰是她和她媽媽破壞了他人家庭,活該她受報應。

    她理解媽媽一個普通女人在豪門的日子不好過,所以她一直在忍,但她是個人,總有忍不下去的時候。

    “星梨,真真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幫她她會一直纏著你,纏著我,與其這樣,還不如替她做了呢。”崔曼夢不停地勸著她,“隻是寫份論文而已。”

    “我也有自己的論文要寫,我也有自己的課要上,我不會再幫她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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