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懷中沒有生命氣息的女人,慢慢轉過臉,那幾個人衝空中的直升機放著槍,邊開槍邊往貨輪上退。

    那個小小的孩子,就這麽被倒拎著,那一雙清澈的眼睛裏正映著這世上最醜陃的惡。

    那一秒,顧銘抱著懷中的人突然明白了林宜那句話。

    人回不了頭,心卻可以。

    原來如此。

    他看著船員開始要收下放的梯子,磨了磨牙,在槍聲中大聲地吼出來,“政府軍要殺偷渡客!大家上船!快上船!”

    局麵本就混亂不堪。

    突然聽到這麽一句,聽得懂的、聽不懂的全嚇得全部往貨輪上衝,讓梯子無法收起來。

    顧銘放下應雪菲,站起來跟著混亂往貨輪走去。

    那些船員正對付著空中的直升機,突然見所有的偷渡客湧上來,嚇了一跳,連忙揮槍去掃射,“滾開!下去!給我下去!”

    顧銘衝進人群裏,一把拉開一個偷渡客,子彈打空在梯子上。

    “糟了!”

    船員們一抬頭,隻見空中的直升機趁著船員被偷渡客們攪混的時間,梯繩蕩在空中,警察順著飛快地下來。

    “不管了,開船,快!”

    為首的男人一腳將一個偷渡客踢下海,顧不上收梯子就命人趕緊開船。

    巨大的貨輪緩緩啟動,梯子沒收掉,有人落下海,有人被踹下海。

    場麵混亂到了極致。

    顧銘找準機會,靠著擁擠上了貨輪,趁人不備,貼著一處集裝箱坐下來,就這麽一點路,讓他耗盡了力氣。

    他從集裝箱後探出頭,隻見小景時被倒拎著往裏走去,小孩直直地看著他的方向。

    還是那樣,不哭不鬧。

    小家夥始終相信,隻有不哭不動,就能見到爸爸媽媽。

    顧銘望著他,豎起食指抵在唇前,比了個噓的姿勢,然後開始觀察地形,觀察貨輪上的力量分布,從身上摸出手機,全部記下。

    ……

    貨輪速度往海中央駛去,讓從直升機上降落的警察撲了個空。

    商務廳裏,為首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任由一旁的醫務人員給自己包紮肩上的傷口,怒得不行,“綁一個孩子而已,居然能折騰出這麽大的動靜。”

    他看向被放到地上的小男孩,道,“趕緊的,按原計劃布署起來,要應寒年有去無回。”

    “是。”

    一群手下應道,正在退下,有人急匆匆地從外麵衝進來,“不好了,外麵、外麵……”

    聞言,男人臉色一變,顧不上正在包紮的傷口,站起來就往窗口走去,隻見一艘艘快艇不知道什麽時候入了水,此刻正在貨輪周圍不斷繞圈子周旋。

    警告的廣播聲一遍遍傳來。

    “來的這麽快?”

    經過一番折騰,他們都還沒來不及休整一下。

    “你看……”

    有手下指向一個方向。

    男人定睛望過去,站在為首一艘快艇上的正是應寒年。

    一望無際的海麵上湧起的全是白浪,應寒年站在快艇上,黑色襯衣被吹得浮動,一雙黑眸陰冷地望著貨輪的方向。

    那雙眼,仿佛通過小小的一格窗看進男人的眼裏,充滿了要絞殺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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