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俞瀟瀟推著嬰兒車,踏著堅定的步履離去。

    “瀟瀟!!”他低沉嘶啞的嗓音在風中回蕩,第一次這樣的驚慌。

    她沒有再回頭。

    公園裏,冬日掉光葉子的樹梢上停著一隻不知名的鳥,它孤寂地站在枝椏之上,叫聲悲鳴。

    歐凡走到了江荀身邊,躬首恭敬道,“老板,我看著俞小姐安全回到家。”

    江荀輕點了一下頭,邁開步伐。

    地麵上厚厚的一層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江荀充耳不聞,沉靜在兀自的思緒之中。

    她和以前的她,真的不一樣了。

    他記得,她二十歲嫁給他的時候,她就如一張白紙,天真,單純,羞澀和膽怯。

    那時候他就在想,俞錦源和葉流紫怎麽會生出這樣善良美好的女兒?

    他不信……

    於是,他待她猶如玩物,有興趣時就逗逗,沒有興趣時就離開T市。

    從前她總認為他是在紐約和T市兩個城市穿插出差,其實她並不知道,那兩年,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出差,絕大部分都是謊言。

    他以為那樣的婚姻她定然隱忍不了,誰想到,她居然忍了兩年,而且從未跟他抱怨過。

    他承認,他那時候總感覺她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認識她以前,即便身邊有韓辰川安插的棋子楊羽珊,他的身邊也不乏美女相伴,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各取所需、逢場作戲,但那些女人的真實麵目,就像她們的臉一樣虛假,貪婪而低賤,她們無時無刻不想在他身上得到更多,可自她出現以後,那些他所有在其他女人身上所感受到的虛偽,竟絲毫沒有呈現在她的身上。

    他“出差”回來,她從不會跟他抱怨撒嬌,她一如既往隻在做著妻子的角色,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任他以夫妻義務為名予取予求。

    這樣的女人雖不至於吸引到他,卻也無法叫他心狠。

    他曾經一度猶豫該如何對待她。

    恰巧那時候,俞錦源傳來自殺的消息。

    雖說俞錦源本就時日無多,可他的死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俞錦源撐著老命就是為了要救治大女兒和保護小女兒,他不可能就這麽輕易撒手人寰……

    在他費解之餘,她沉浸在喪父的痛苦之中。

    他自然是不會出席俞錦源的葬禮,所以選擇了沒有理由的消失。

    她獨自麵對著父親的死亡和父親死亡後“俞氏”所麵臨的困境,他在背後默默注視著,卻沒有想過,她在處理父親的事情上竟是那樣冷靜和堅強。

    直到那一天他才意識到,他的妻子已經不是當年那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兩年的歲月磨去了她稚氣的棱角,隻剩下成熟和堅韌。

    他無動於衷地看著她陷入危難,想知道她能堅持到什麽地步,所以任由一直被他利用的楊羽珊狠狠報複“俞家”。

    終於,俞家家破人亡。

    這原本已經到了他收網的時候,誰想到,她竟會在這個時候懷孕。

    他們一直都很小心避孕,她的意外懷孕令疑心的他打破了之前對她的看法,他曾經有過衝動帶她去醫院直接拿掉孩子,可楊子淺的病卻叫他打消了那個想法。

    他不動聲色跟她表達想要留下孩子的願望,她竟同意了。

    他始終在猜她葫蘆裏究竟在賣什麽藥,為了不打草驚蛇,他甚至緩和了楊羽珊報複她的腳步,直到一直監視著他的下屬向他稟告她暗自買機票欲離開的想法,他這才意識到,原來她並不簡單,過去那兩年,其實她也是一直戴著麵具在迎合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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