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前,送葬的人都回來了,進門前都在門口吃一塊豆腐,水盆兒裏洗手並在盆底摸枚錢兒回去,因著祝老爺子壽滿七十,算得上是長壽喜喪,所以家中供奉的祭品都被鄰裏鄉親分了去,回家給老人和孩子吃,取個長壽康健的好兆頭。

    葬後的第三天全家到墓前致祭,給祝老爺子的新墳加固培土,並將梁冠、麻衣等喪服搭在壙上,少不得又全家哭了一回,老祝頭更是哭得撲在碑前攙不起來,全家人抓了五穀和菜籽兒,繞著墳頭紛紛撒了,然後全家扶著老祝頭下山回家。

    村裏人知道祝家今日圓墳,回程的路上遇到人要磕頭謝孝,估摸著時間大致都避開了去,卻也有些眼皮子淺想占便宜的,老遠兒地瞧見就忙裝作偶遇似的迎上來,祝家人就少不得在路邊跪了磕頭謝孝。

    好幾日的操勞終於了結,到了家趕緊把老祝頭和楊氏安置到屋裏歇著,剩下的人說了會兒最近燒七的事兒,便也回各家歇著。

    梅子兩口子住在了老院子的西屋,博凱和芍藥兩對夫妻分別住了老院子的東西廂房,博榮、茉莉並良子三家子人自然是跟著祝永鑫和方氏回了自己家裏。

    荷花姥娘一直住在這邊幫著照看孩子和看顧內外,如今見圓墳回來,趕緊係上圍裙去做飯,菜都是備好切好了的,隻等一下鍋就得。

    方氏、小秀、茉莉和荷花少不得都去搶著做,最後幾個人一起做了幾樣簡單的飯菜,擺了桌子準備吃飯。

    祝永鑫起身兒給荷花姥娘倒了杯酒,自己也滿了杯,舉起來道:“這回多虧嶽母大人幫襯,小婿先敬您一杯。”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喝了就是!”荷花姥娘素來都是個爽利的人,也不多說虛話,喝了這杯敬酒,就攔住了還要倒酒的祝永鑫道,“你們勞累了這幾日,又都是傷心的時候,少吃些酒,兒子媳婦的回來了都沒顧上問問冷暖,用了飯正好一家坐著說會兒話,然後各自去歇著。”

    方氏早就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博榮,點頭也勸道:“娘這話有理,這幾日累得這樣,少喝些酒跟兒子說說話多好。”

    吃了飯,荷花姥娘就很識趣地抱著栗子,領著寶兒到東廂哄著睡覺去,良子跟盈雙也避去了西廂房。方氏這才拉著博榮的手,上下看了,又去看小秀道:“你們在那邊果真還好?雖說寫了信回來,可我也總怕是你們隻說好聽的哄我,不親眼見到問問,就是不能安心。”

    “娘放心吧,雖說南邊濕熱些,可南邊兒富庶,吃喝穿戴一應都比咱們這裏好,用度也便宜,隻是南邊兒吃稻子,開始有些不慣,後來吃順口了倒也覺得挺好,娘捏捏我胳膊,倒是比從家走的時候更壯了些不是?”博榮扯著方氏的手來捏自己的胳膊。

    方氏捏了捏果然,這才放心又去問小秀,“好孩子,你可還習慣?你一個人還要帶著栗子,那麽小的孩子,還要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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