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兒回到後頭,便將自己反鎖在屋裏,任誰拍門都不肯開,好在裏麵一直斷斷續續地傳來壓抑的哭聲,不然荷花簡直要以為她去尋死了。

    方氏要去給縣太爺做菜,隻得囑咐荷花好生盯緊了,萬萬不能出事,但是也別太逼著她,若是心裏難受哭一哭也是好的,而後便匆匆地去後廚忙活。

    枝兒在屋裏哭得昏天暗地,她也不知自個兒怎麽能有這麽多的眼淚,抹去了就又湧出來,到最後她幹脆就由著眼淚自己往下流,心裏揪成了一團,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

    若說是以前的事兒,這麽多年過去了,又有祝大姐在一旁勸著,她也看淡了許多,原本以為就這般一個人過下半輩子,名聲不名聲的,也沒那麽多要緊。可如今剛有了點兒別的盼頭,偏生又來這麽一大盆冰水,給她從頭到尾的澆了個透心涼。

    枝兒咬著帕子哭得傷心,覺得老天對自個兒好生不公。

    荷花在外頭急得團團直轉,想要拍門卻又怕刺激了枝兒,正糾結著呢,前麵又有人來說:“金巡捕來了,問剛才是怎麽回事呢,祝大爺還在樓上招呼縣太爺,荷花姑娘上前頭看看?”

    “怎麽都趕在一起了。”荷花跺腳,吩咐後廚的婆子在門口好生照看些,自個兒理了理衣裳往前麵過去。

    金巡捕做在靠窗的老位子上,麵前的茶也沒碰,滿眼焦急地看著後門處,見荷花出來忙起身兒問:“我聽兄弟說你家這邊有人鬧事,還、還有人欺負了枝兒姑娘?”

    荷花歎了口氣點點頭,低聲道:“是新來縣丞大人的公子,枝兒姑姑去上菜,他們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還……”

    後麵的話沒說出口,但是金巡捕哪裏還有不明白的,臉漲得通紅,手也緊緊地抓住了身側的佩刀,恨不能那登徒子就在麵前,一刀砍了幹淨。

    荷花看著這樣忙勸道:“金大叔你也別生氣了,正趕上縣太爺來光顧,總算是解了圍,這裏頭指不定還得牽扯上他們當官的是非,你莫要牽扯進去,免得惹禍上身。”看著金巡捕焦急的神色,荷花心下歎息,看來他是當真把枝兒放在心上了,隻可惜,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枝兒以前的事情,還會不會是這樣的態度,如果不能這般,倒不如借著這次斷了了事。

    方氏她們都把自己當小孩子,對枝兒的來曆隻字不提,隻不過這幾年在家聽得零散言語,自然也都是知曉了的,不過這些話自己是不能說的,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兩個人正說話呢,前門處進來個穿著體麵的婦人,蓮青色繡折枝花的寬衣大袖,頭上插金戴銀的很是富貴模樣,但是臉色有些發青,身旁跟著個身著襴邊褙子的姨娘模樣女子,後麵還有兩個穿著藏青綢比甲的丫頭,手裏俱捧著物件兒,最後頭還有兩個青衣小帽的家丁抬著擔子。

    荷花見她的神色就不像是來吃飯的,拿著東西,想來該是登門道歉的。自家店麵為了方便女眷用餐,在側麵另辟了樓梯供雅間兒的客人上下,而這個夫人特意走了正門,怕也是為了讓更多人的看見她登門賠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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