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天還沒熱起來,王寡婦來找方氏說想去林氏娘家看看那個後生,方氏自然沒有別的說得,跟林氏約好了日子,便陪著王寡婦一起過去相看。

    看過之後連方氏都不得不說,拋開家世不提,這個後生倒是個不錯的,看王寡婦似乎也挺滿意的樣子,回來的路上便私下裏問她:“你當真覺得這個不錯?”

    王寡婦點點頭說:“我覺得那後生挺憨厚的,而且瞧著也壯實,看他家的地也都收拾得齊齊整整的,家裏也都幹幹淨淨的,咱們這回可是突然過來的,誰也不知道,他更加不會是提前準備的,所以我覺得還是挺好的。至於說什麽父母都沒了,要我說這樣還更省心,小倆口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我自然是不會給他們添亂的,也省得什麽公婆妯娌一大堆的鬧心。”

    方氏聽了這話也明白了王寡婦的意思,她是受夠了婆婆和妯娌的苦,所以覺得要給香草挑個家裏事兒少的人家,雖說覺得她這樣的想法稍稍有些過頭,不過又覺得剛才那個後生當真人不錯,就隻說:“今個兒不是把八字問來了嘛,先找個人去給算算,如果沒啥問題咱們再找人去透話兒。”

    王寡婦摸摸揣在袖子裏的字條,也點點頭說:“還是你的主意好,咱們自個兒先偷著去算算,若是不合就幹脆別說開了,免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我回去就找人給算。”她回去之後果然也沒耽擱,讓荷花給寫了個香草的八字,直接便去找人掐算姻緣,而且還不放心地連找了三個人,最後算出來的都是八字相合,姻緣天定,她也終於放下心來,托林氏給娘家那邊遞了消息,那個小哥兒到也是個上道的,很快就找了個借口,跟著林氏的娘家哥哥到齊家村,遠遠地看了香草一眼,回去之後便央告了媒婆來提親。

    雙方換了草帖之後,兩家都沒什麽錢糧,倒是都辦得省事,隻按照禮俗備了喜餅、茶餅等物件,換了定聘之禮。

    誰知道這邊前腳剛敲定了婚事,王寡婦的婆家後腳就鬧上門來了,堵著王寡婦家的大門破口大罵,什麽不敬公婆、不守婦道的話,什麽難聽罵什麽,等方氏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他家已經開始在砸門了。

    方氏看著他家人多自己也不好上前,隻好去找了裏正過來,先把事情壓下去再說。

    裏正到了之後,王寡婦婆家還是不依不饒地叫罵,大半天才被壓製了下去,裏正皺眉問:“這吵吵嚷嚷的是要幹啥?”

    王寡婦的嫂子郭氏指著大門道:“裏正,您來了正好給評評理,我家妯娌不經過家裏公婆的同意,就把香草的婚事給敲定了下來,你說哪兒有這樣做人媳婦的,家裏老人等孫女的定聘禮都下完了,這才知道孫女兒定親了,她就打發虎子來給送了喜餅和果子,你說有這樣做媳婦的沒有?”說著又白了方氏一眼,“還有那些個在背後挑撥攛掇的人,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方氏沒睬她,隻上前去拍門道:“香草娘,你出來吧,裏正來了,咱趁著這個機會把事兒都說個清楚明白,也省得有些人為了點兒小錢兒就不知道怎麽糟踐人好了。”

    郭氏頓時跳腳道:“你說誰呢你,你他|媽|的說誰呢?”

    “我沒指名道姓的,你咋就那麽臉大的非要自己貼上來?”方氏斜愣她一眼,“當著裏正的麵兒嘴裏都沒幹沒淨的,也不知道誰家教出來的閨女。”

    “你……”郭氏被噎的胸口一悶,叉腰指著方氏就要罵回去。

    裏正喝了一聲道:“有完沒完?當我是擺設啊?”

    郭氏被他訓得一縮脖子,她可沒有跟裏正對著叫板的膽子,隻好喃喃地說:“哪兒能啊,我、我這不是一時氣憤嘛,可不是衝著您的。”

    裏正瞥了她一眼,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道:“你若是衝著我還反了你呢!”

    王寡婦紅腫著眼睛出來開了門,但是卻堵在門口道:“裏正,我是一個寡婦,我守了這麽多年,家裏從沒進來過別的男人,若是想說理,咱去祠堂說吧!”

    “嗯,你說的也有理。”裏正頓住了腳步,也覺得雖說人多,但是這麽進個寡婦家的確不好,轉身背手就朝祠堂走去。

    郭氏沒好氣地看了王寡婦一眼,衝她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呸,不要臉的臭|婊|子。”

    虎子忽然瘋了似的從院子裏衝出來,一頭頂在郭氏的肚子上嚷道:“不許你欺負我娘,不許你欺負我娘!”

    郭氏猝不及防地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抱著肚子不住地呻吟道:“哎呦,疼死我了,你這個小野種,你敢打人……你……我跟你沒完……”

    虎子上前就要踹她,嘴裏還嚷:“你才是野種,你才是野種!”

    方氏上前摟住虎子往後拉,但是那小子上來了強勁兒竟是有些拿捏不住,王寡婦也上來扯住兒子斥道:“這是大人的事兒,你趕緊回屋溫書去!”

    連拉帶拽地把虎子弄回屋裏,讓香草好生看著,王寡婦怕香草弄不住他,幹脆直接把他鎖在了東屋裏,自個兒揣了鑰匙跟方氏匆匆地趕到了祠堂。

    郭氏這會兒已經被人架著送到了祠堂,她男人也陰沉著臉在一旁站著,王寡婦的公婆也都到了,方氏陪著王寡婦一進屋,這幾個人都惡狠狠地朝她們看過來,方氏伸手握住了王寡婦,示意讓她不要自己亂了分寸,就陪著她在她婆家人對麵坐了下來。

    裏正習慣性地用力咳嗽了兩聲:“咳咳,到底是咋回事兒,鬧成這樣子像什麽話!”

    王寡婦的小叔子陰沉沉地開口說:“裏正,我大嫂都沒跟我爹娘知會一聲,就給我侄女香草訂了親事,我家隻是要討個說法,她緊閉著大門不讓我們進去,也不讓我們看香草,您說這樣是不是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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