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秋後農閑,但是祝永鑫不在家,裏外的事情都要方氏操持,收拾菜窖、整飭房子,拆拆改改的全家人棉衣也都做好,荷花依舊跟往年一樣,十月中就急忙忙地把自己裹成個棉包子,一看著天兒好就拉著茉莉和博寧往山上跑,撿核桃、撿蘑菇,忙得不亦樂乎,隻自家少留了些過年吃,其餘的全都趁著方氏去城裏給祝永鑫送棉衣,一道的都賣了錢回來。

    但是方氏自打城裏回來就顯得心事重重,若不是荷花覺得自家老爹一來沒那個心思二來也沒那個錢,她簡直要懷疑是不是祝永鑫在外頭養了什麽小老婆。

    荷花把撿回來的核桃都堆在院子裏,用木棍把外皮搗掉,露出核桃溝壑縱橫的硬殼,繼續曬上幾日,等外殼都幹爽了,這才用筐子裝起來擱在倉房裏,每日閑著無事就去砸核桃,然後把方氏納鞋底的錐子用火烤烤,把核桃仁兒都挑出來,細碎的渣渣就都給栓子和博寧打牙祭吃了,比較完整的核桃仁兒都被荷花用壇子收起來,讓博榮幫她舉到了立櫃的頂上。

    家裏人早就習慣荷花這種儲藏東西的習慣,方氏還笑她道:“你就跟個花鼠子似的,一到秋天就東藏西掖,生怕過冬糧食不夠似的。”

    到了十月底,一場大雪徹底的把天地間都變成了銀白色,方氏早晨推門不開,隻得開了窗讓博寧鑽出去鏟雪開門,也顧不得掃自家院子,先去老祝頭和祝老大家幫著掃開門口的雪,再去鄰裏間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這些日子一直是幹巴的冷,地上都凍得硬實了才下了這麽一場大雪,方氏一邊掃著院子一邊道:“這樣一場雪就站住了倒也好,省得稀稀拉拉的下,地上也凍了化、化了凍的,弄得泥泥窪窪怪埋汰的。”

    荷花和博寧早就全副武裝地滾進雪地裏去了,那雪足下到成人膝蓋那麽高,兩個孩子往雪裏一撲表麵兒都瞧不見人,時不時地從園子裏飛出雪球來,茉莉一個不留神被打了滿嘴的雪沫子,氣得丟開掃帚也加入了戰局,若是一對一,荷花和博寧自然都不是她的對手,兩個小鬼頭也沒通氣兒的就一致對外,雪球子都往茉莉身上招呼。

    茉莉顧得這邊顧不得那邊,不一會兒就被打得滿頭滿身的雪渣子,正跺著腳生氣,冷不丁被荷花從後頭一扯,也一起滾到雪窩子裏,一時間園子裏笑鬧聲不絕於耳,方氏也停下手裏的掃帚,支著身子看幾個孩子玩鬧,抬手抿抿鬢邊的頭發,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著實舒心。

    大雪封山了之後,山裏除了柴火已經沒什麽別的可撿了,但是好在雪下的厚實,直接拉著爬犁上山倒是輕便,荷花看著滿山的銀白色,忍不住幻想著如果能跟愛斯基摩人一樣,弄一群威風帥氣的大狗在前麵拉著爬犁,自己穿著一身兒翻毛的皮衣,站在後麵甩著鞭子指揮,該是多爽的一件事兒。結果剛說出來就被茉莉一頓嘲笑:“你瞧瞧咱這林子裏,密得連鳥兒都得拐著彎兒飛,還弄一群狗拉爬犁,狗在前頭一彎兒你在後頭就直接撞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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