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平安過去。( )夜幕悄然降臨。

    這一日江升平心中十分不爽,無論他走到哪裏,是大門、宮樓還是摘星殿,永遠能在餘光處看見那道白衣身形,等回過頭時,那身影又如鴻飛冥冥,不知所蹤。

    他一直都在,卻如燈光下的影子,看得到,捉不住,等到燈火靠近,立刻消失,又在光照不到的地方重聚。

    不同的是,影子無知無識,那妖狐卻是有意戲弄。

    江升平和他捉了半日迷藏,才悟道:他就是要亂我心神,擾我道心,然後有機可乘。我跟他纏磨,豈不遂他心願?真正可惡,稍不留意就要上當。

    因此到了下午,他重新回到摘星殿打坐。那摘星殿有陣法護持,妖狐也不能說來就來,說去就去,倒是清淨了幾個時辰。

    雖然如此,他也等於輸了半籌,自家躲了清靜,外麵的天鬥觀地麵,全部讓給了這妖狐。

    等到江升平三十六個大周天搬運完畢,從摘星殿出來,已經是皓月當空。

    朗月無雲,深藍的天幕上,隻有一輪銀盤當空,冰魄寒影,群星畢暗。

    白衣男子峭然立在中庭,掐指籌算,神色凝重。月光從背麵照下,照在他玉冠籠束的青絲上,如銀霜凝結,又如一夜白頭。

    江升平呼吸一停,幾乎被這身形吸引,緊接著反應過來,走上前去,道:“你肯出現了?”

    妖狐掐算的手一停,道:“如果墨幻真定的果然是月門鎖鑰陣,潮汐之刻就在今晚。”

    江升平目光一凝,道:“什麽時候?”

    妖狐修長的手指指向天邊,道:“月亮淩於那座山的山頂時。”

    江升平道:“那是太陰峰。”

    月亮一點點向上移,終於在某一瞬間,端端正正的淩駕於太陰峰頂。

    升平眼睛一眯,似乎看見月亮上出現了一點黑點,便如月中桂枝,緩緩展開。黑點之中,撒下了星星點點的粉末嫡後策,狂後三嫁。因為距離太遠,看來似乎是浮塵,似有似無,但延綿不絕,傾灑始終不停止。

    妖狐眼睛一眯,鳳眼之中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過,道:“來了。”

    江升平問道:“什麽?”

    妖狐道:“月華引妖,那些是妖潮。”

    江升平真氣盈睫,遠遠地望去,依舊隻能看見些許的黑點。其實修道人比之凡人目力已經高上許多,升平金丹已成,說望穿千裏並非虛詞,但此地離著事發點實在太遠,他也隻能看到芝麻大的斑點,如果是未結成金丹的修士,恐怕連斑點也看不到。

    妖狐雙目中綠氣漸濃,瞳仁漸漸染上碧色,如一對極品的翡翠。他沉沉道:“隻有一波,數不過十萬。看來果然隻成了一陣。墨幻真,果然是個廢物。”

    升平駭然,道:“十萬?這還少?”

    妖狐道:“普天下的妖族皆歸妖聖統轄,區區十萬何足道哉?倘若九陣齊立,鋪天蓋地的獸潮能把你們的山穀填平。不過是他列陣失敗,接引不過來罷了。呸,這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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