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熱水盡數灌了進去,牛皮做的水袋頓時變得燙手,他忙將熱水袋交給旁叔,然後甩了甩被燙的兩隻爪子。

    旁叔將熱水袋放在上官瑤的胃上,取過被子幫她蓋上,看著眼前骨瘦如柴的女子,不禁有些憐惜。

    “六子,這女孩是誰啊?怎麽得了這麽重的病?”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少年撓了撓腦袋,並不想告訴對方他去闖了萬鬼宗“就是看她得病了,所以給送了過來。”

    “你還知道助人為樂?”旁叔聽他這番說辭,明顯不信。

    “我當然會啦!”少年被質疑了,很不開心地撇嘴“你看我這不是十分熱心麽?”

    旁叔看了看上官瑤,點頭道“這次做的不錯。”

    “旁叔,你這裏還有地方麽?騰出來給我睡覺唄。”少年折騰了一夜,此刻也有些累了,不停地打著哈欠。

    “你回都回來了,怎麽不去看看你阿爹?”旁叔看著他打哈欠的模樣,推了推少年的後背“回家看看去吧,他也很擔心你。”

    “我沒有爹!”

    “你這孩子……”旁叔想說點什麽,但是看著少年倔強的眼神,隻好歎氣道“算了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少年躺在旁叔為他打得地鋪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就這麽一直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黎明前的天空像是被人罩了一層深藍色的布,朦朦朧朧地能看到人影,少年實在是躺不下去了,便起床開始練武。

    他是個遺孤,從小就被阿爹撿回家裏,可是真正養他的卻是阿娘。

    阿爹好賭,總是去鎮上的小賭坊裏賭博,整整一個月不回家的時候也是有的,輸了錢就往家裏跑,債主追過來就用阿娘辛辛苦苦縫衣服做編織賺來的錢還債,若是家裏分文沒有,便想著將他們母子倆賣掉換錢。

    這樣的父親,有什麽可探的!

    少年眼中閃過一抹恨意,他恨,恨阿爹既然不能給自己一個安穩的生活又為什麽將他撿回來?恨阿娘跟著阿爹苦了一輩子,最後死於癆瘵。

    他越想越氣,手上的招式也越來越沒有章法,到最後完全就是亂打一氣。

    “喂,你這麽打,是不行的。”虛弱的聲音從窗子後傳來。

    上官瑤是被渴醒的,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破敗漆黑的瓦片,嗓子火辣辣的疼,肚子似乎被什麽重物在壓著,她掀開被子一看,竟然是一個牛皮袋。

    袋子裏的水經過一夜有些涼了,但對於體溫較低的上官瑤來說這樣的溫度正合適。

    外麵淩亂的掌風吸引了她的注意,上官瑤扭頭一看,正是昨夜牢中的那人,他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力道,令上官瑤心生佩服,隻是他的心似乎亂了,連帶著動作都亂了起來。

    練武不僅僅是為了防身,更多也是為了強身健體,如若不遵循陰陽結合天地規律亂打一氣,對身體的傷害也是極大的。

    少年聽到聲音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剛剛起身的上官瑤,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你醒了?”

    “恩,我們這是在哪裏?”上官瑤環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找到什麽標誌性的東西,看著屋中這情況,他們似乎是在一個小村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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