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許向軒忐忑地刪掉了她的通話記錄。

    他明白了,那個名叫“老薛”的男人便是易思思口中“最美的風景”。可若她知道“老薛”還活著,那道早已路過的“最美風景”會不會讓她回首駐足,成為她最終的棲居?

    許向軒感到了空前的恐慌,因為他漸漸習慣了她的存在。他如同實驗報告一樣刻板無趣且嚴謹周密的生活早已被她打破。他試圖將自己的激情和衝動置於理智的控製之下,可終究徒勞。

    “易思思,不要走。”這句話千百遍地回蕩於心。在他為她洗淨烘幹衣物時;在他捏緊拳頭忍住躁動時;在他整夜不睡調試練車設備時,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心思:“永遠不要讓她知道‘老薛’還活著,留住她……留住她……”即使說謊犯罪也要留住她。

    易思思隱隱記得在脫衣舞館田源口稱“我是黨員”,可對隨後發生的一切毫無印象。因此,她無從知曉許向軒的掙紮。她已經給田源掛了電話,讓家中好基友們安心。田源的欲言而止再明顯不過,可易思思明白這種事情如何解釋得清,隻好無奈地苦笑。

    易思思坐上練車設備,調節好座椅高度,係上安全帶,整裝出發。許向軒在一旁指導,發號施令。

    易思思原以為練車設備和遊戲機室的賽車差不多,隻能當作玩具。沒想到上手的感覺和開許向軒的大眾cc一模一樣。油門刹車的力道,方向盤的手感如出一轍;眼前牆壁上的畫麵,仿佛真的置身林肯街道;就連馬路上的車水馬龍聲,座椅偶爾的顛簸等細節都沒有放過。

    易思思此時對許向軒敬仰簡直飛升至五體投地,頂禮膜拜的地步。

    易思思的身體協調能力並不差,隻是她過於膽小惜命,開車上路時總有些緊張畏縮,加上天生路癡,因此總也學不會。如今有了練車神器,清楚自己肯定不會受傷,也不會造成他人的損失,渺小的鼠膽瞬間膨脹成熊心豹子膽,油門頓時踩得十足。

    朝表盤看去,已然開到60邁,超速了25邁。聽到音響裏突然發出的警鈴聲和許向軒的高聲叫嚷,易思思反而更加興奮了,再次重踩油門,目不轉睛地盯著牆壁上驚險刺激的街景。

    “易思思,超速了,後麵警車跟上來了,趕緊減速靠邊停。”

    易思思有些不樂意,不料前方出現一輛悠哉悠哉的小破老爺車。易思思慌忙刹車,已經來不及了,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畫麵上的老爺車瞬間被易思思撞得不堪辨認,自己的白色“引擎蓋”翻了皮兒,濃濃的黑煙也從“引擎”裏冒出來。

    易思思長籲一口氣,心道:好在這是假的,要是真在馬路上追尾,恐怕小命不保。

    轉臉訕訕地朝許向軒望去,易思思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壓撲麵而來,一團白色的重物毫無征兆地狠狠砸在自己的臉上,疼得她哇哇亂叫。

    白色重物從臉上緩落到大腿上,易思思痛得眼淚掉下來,低頭一看,是許向軒沙發上的抱枕。

    易思思怒不可遏,紅了眼怒視許向軒:“就是追個尾嘛!幹嘛打我臉?又不是真的!”心中一頓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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