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別過來……救……”

    易思思猝然瞪大雙眼,從噩夢中驚醒。遍體濕透,全身猶如千萬隻蟑螂、蜘蛛在爬,連毛孔都透涼。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夜闌人靜,她卻再也無法入眠。易思思將葫蘆絲抱在胸口,掖了掖被角,繼續假寐,這已經是回林肯以來第四次失眠了。

    清早,易思思從冰箱裏拿出方麵包和麵包刀,給自己準備早餐。蔡恒也來到廚房,準備拿水杯溫牛奶。

    看到易思思憔悴的麵容,蔡恒又心酸又心疼。一隻手打開易思思頭頂的櫥櫃拿出水杯,另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腦袋上稍稍往後推,防止她撞上櫃門。

    “昨天熬夜寫論文了?是不是沒休息好?”蔡恒關切地問。

    平日裏,室友們互相關心的肢體接觸並不少,可此時易思思卻感到了幾分異樣。一來是蔡恒的語氣著實輕柔,不似從前對待女漢子易思思時的豪放。二來易思思經曆了芝加哥的夢靨,對男性的肢體接觸產生了本能的反抗。

    易思思猛地退後一步,麵包刀仍舉在手裏。蔡恒的手怔怔地掛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順勢用那隻尷尬的手關上了櫥櫃門。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從芝加哥回來之後一直精神狀態不好……”蔡恒的語氣體貼而和煦。

    “沒有!”易思思毫不猶豫地回答,仿佛發毒誓一般。

    易思思迅速發現了自己語氣不當,轉而有些諂媚地說:“恒叔吃麵包嗎?我給你切兩塊吧!”

    蔡恒有些發愣。田源還沒有起床,廚房裏隻有他和易思思兩人。他突然覺得自己可以趁這個機會表明心跡。蔡恒其實並不是一個畏首畏尾的人,隻不過兩人長期好室友、好基友相處模式,讓他很難說服自己往前進一步。

    蔡恒有時會幻想,如果兩人真的變成男女朋友的關係,這所公寓裏的氣氛肯定會和從前不一樣,仿佛有些對不住田源這個堅守異地戀的孤家寡人。

    當然,這些想法隻在蔡恒頭腦裏電光火石地一閃而過,蔡恒迅速回答:“好,我要和你一樣。”

    易思思聽出蔡恒曖昧的姿態,聯想到這些日子蔡恒對自己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地照顧,又想起近來田源看向兩人眼神的詭譎,突然感覺事情有些棘手。

    銀行卡終於辦妥,易思思匆匆取錢後騎車回家,打算路過許向軒家時把欠下的債還清。前方有兩個年輕的黑人,心中一緊,慌張地從車上滾下來。推著車跟在二人後麵走了一段路,覺得這樣實在不妥,又騎上車過馬路,行至對麵的道上。

    終於將兩個黑人甩在身後,易思思這才騎回許向軒公寓一側的小道。

    輕敲許向軒家門,開門的是一臉頹喪的許向陽。

    “思思姐,你來找我?還是找我哥?”許向陽眼睛一亮,突然如打了雞血一般,朝屋裏高聲喊道:“哥,思思姐來找你了!”

    許向軒仿佛擁有淩波微步的本領,迅速閃現在眼前,許向陽識趣地後退。許向軒把著門,高大的身軀擋住屋內的陳設,緊張地問到:“你來幹什麽?”

    易思思見許向陽在場,心生退縮,於是給他打了個眼色,說道:“我就是過來打聲招呼,沒有別的事。”

    許向軒有些失落地說:“那好,再見……”正待關門,許向陽大力掐了把許向軒,對親哥的情商再度生出深深的鄙夷。用力推開許向軒,對易思思說道:“思思姐,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許向軒滿臉氣惱,卻沒有反對,扶住門框,語速飛快地對易思思說:“你等我一會兒……”說完砰地一聲將門關上,易思思還未反應過來,碰了一鼻子灰,隻好哭笑不得地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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