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東北的夜晚,寒冷刺骨。迷途的易思思被薛浩然尋到,二人並肩走在返回平房的路上。

    易思思哭紅的臉被薛浩然仍帶體溫的紅色格子圍巾團團包裹,隻露出一雙腫如蜜桃的眼。薛浩然並沒有摟住易思思,易思思卻覺得全身溫暖無比。

    輕手輕腳進入裏屋,易思思剛要躺下,身後出現一個人影,一方熱毛巾遞到眼前。

    扭身抬頭看向薛浩然,剛想說聲“謝”,隻見薛浩然將食指豎直抵在月光下略顯蒼白的嘴唇上。

    易思思接過熱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捂了捂紅腫的雙眼。又將毛巾遞給牽起嘴角的薛浩然,望著他澄亮的雙眼,無聲的點頭。

    一夜寂靜。

    項目第四日,誌願者們根據前幾日走訪所了解的情況,挑選了十家困難戶,取用項目資金對其進行援助。

    武興仍為易思思迷路之事懊悔,不好意思與易思思單獨呆在一起,於是將易思思推給了薛浩然。

    薛浩然,易思思,武興與小龍四人有一段路恰好順路,小龍突然問道:

    “小武,你為什麽老叫思思,騷騷啊?你看她這麽開朗可愛……”

    “你們千萬不要被騷騷的假象給迷惑了……你們是沒有見過她跳舞時的風騷模樣兒……還有,跟她熟悉了之後,她有的時候一句話,能讓人跟吃了蒼蠅似地,想死的心都有啊……”武興痛陳自己的苦楚。

    易思思頑皮地眨眼:“武興學長,舉頭三尺有學姐哦……”

    “……”武興立馬閉嘴,目光閃爍地望向易思思,又假裝咳嗽兩聲,轉移話題。

    “我算是服了這裏的村幹部了,一個二個嘴裏叼著根煙,把頭發梳得鋥光瓦亮,像自己多體麵,多有能耐似的。他們怎麽沒見村裏這麽多困難戶。”

    “小武,你大可不必苛求他們。咳……”薛浩然語重心長地回應,輕咳一聲。

    “這也是村務工作機製不健全,財務監督不完善導致的。這幾個村幹部還算不錯,肯跟我們協商。咳……咳……你若是見了動輒稱‘群眾’是刁民,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的幹部,就會發現他們還比較好說話。”

    薛浩然接著說:“這次我們在利益分配上稍作讓步就好,咳……自來水確實是這個村迫在眉睫的一件事……”

    武興和小張點頭直稱受教,見薛浩然咳嗽聲不斷,關切地問候。易思思也跟著點頭,突然覺得這樣的薛浩然有種特別的味道,聽到薛浩然咳嗽,每一聲都讓易思思的心揪一下。

    易思思和薛浩然一同進入一間黑暗的,略有腐朽氣味的小屋。屋裏沒有燒炕,一個頭發花白,骨瘦如柴的老太太虛弱地躺在冰冷的炕上,蓋著土灰色略潮的被子。雙目無神地望著牆皮脫落的天花板。

    薛浩然將手搭在老太太青筋畢現的手上,說道:“大嬸,我們是來自北京的誌願者,我們過來看望您了。”

    老太太這才轉過頭看向二人,露出一個笑容,臉上的皺紋綻放成一朵菊花。

    “誌願者好啊……你們這倆閨女長得真俊……”

    易思思頓時撲哧一笑,挑眉望向長發齊肩,麵色窘迫的薛浩然。

    薛浩然也不解釋,繼續跟老太太聊起天來,隻是聲音放大了些,易思思聽出來,薛浩然仿佛努力讓自己不咳嗽出來,蒼白的臉憋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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