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至,寒意漸濃,林肯的風速極大,騎車逆風而行,易思思的棒球帽常被風刮跑。然而,蕭瑟秋風絲毫不減易思思樂觀積極的生活態度。

    哼著小曲,騎行在回家的路上,易思思突然看見馬路中央躺著一隻全身僵直小鬆鼠。

    易思思慌忙停下自行車,泊在人行道上。左右張望,並沒有駛來的車輛。

    全身警惕地跑至馬路中央,捧起被汽車撞死的小鬆鼠,又迅速跑回人行道。

    將死去的小鬆鼠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馬路旁草坪上。來不及給小鬆鼠挖掘埋葬的地方,易思思隻好捋了捋枯涸的褐色雜草,盡量讓小鬆鼠掩藏在草叢中央。

    易思思雙手合什,默默為小鬆鼠祈禱。

    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易思思重新蹬上自行車,哼著小曲往家中騎去。

    易思思毫無察覺,離自己不遠處,停著一輛白色大眾汽車。駕駛座上,坐著一個麵龐棱角分明,氣質冷峻沉著的男人,正是易思思的“粉紅大象”許向軒。

    那一天,許向軒終於從許向陽處得知了她的名字,她的專業,她的愛好,她的性格,她的種種。

    他魂不守舍地與許向陽告別,卻又在回家的路上發現了那個靈動的身影。

    他亦步亦趨地尾隨著她,直到她進入離自己公寓不遠的一所公寓。他很想氣壯山河地喊住她,可若是她回頭,他又該說些什麽?

    從那天起,許向軒就如著了魔一般。

    平日裏頓頓中餐的許向軒,每晚改入夏洛克宿舍的食堂,咀嚼難以下咽的漢堡。高高舉起紐約時報,卻拿餘光瞟向辛勤打工的易思思。

    夜裏回家,將車停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盯著右後視鏡,直到身著色澤鮮豔運動衫的易思思出現在後視鏡中……

    不出兩周,許向軒竟然把易思思的作息規律摸了個底朝天。

    她一三五下午在夏洛克宿舍食堂打工,大約六點半至七點騎自行車回家。她周二周四似乎根本不會出門。她每周六晚都會在村莊宿舍參加美國朋友的派對,派對結束後恰好路過空曠的籃球場。

    她騎車不緊不慢,有時會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她打工時很認真,仿佛桌上的每一點汙漬都是她的敵人。

    她有時也會心不在焉。主管叫住她,她竟紋絲不動,不聞不理,直到主管大聲吼她,她才如驚弓之鳥一般,連聲道歉。

    許向軒覺得自己宛若一個形跡可疑的小偷,偷偷注視著一個平凡女孩波瀾不驚的生活。而在這個委實變態的過程中,許向軒竟然毫無厭倦感,反而愈加上癮。

    漫長的等待時光裏,許向軒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車內整個空間都被一種無以言狀的東西填滿。

    亦如此時,許向軒突然發現易思思停下,全身往座位下一縮,又驚又懼。

    仿佛靈光乍現一般,許向軒突然想起了大學時,舍友們的互相調侃:“誰誰誰,你特麽真是個猥瑣男!”

    許向軒從來沒有被同學們稱為“猥瑣男”。大學四年,“學霸”和“獨行俠”的美譽一直伴隨著他。

    許向軒在大學時沒有特別知心的朋友,大多數時候獨來獨往。他不熱衷課餘活動,甚至在宿舍也極少發表意見,整日隻與電腦打交道。

    他極端潔癖,每日換洗衣物的習慣被室友們奉為神跡,宿舍裏唯一的一方淨土僅在他床位前。他會戴上塑膠手套,將宿舍犄角旮旯的臭襪子全部扔進垃圾桶,也不管襪子的主人究竟是誰。一旦宿舍出現異味,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開窗通風,絕不會顧及夏暑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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