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愣在那裏,嘴裏的飯都忘記嚼動,呆滯而空洞的眼神裏,有著一抹深沉的心痛。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勉強牽動一下嘴角,白潤的臉頰上,血色正在褪去。
“薛醫生,想不到你跟他們還挺有淵源的。”
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掩去眼底的傷痛,但她不知道薛銳其實對很多事都了解過了。
薛銳手裏的筷子一頓,微笑著說:“我跟顧瑜琛並不熟,以前見過兩次,但都沒說話,彼此隻是知道對方而已。但這次訂婚禮的邀請函,是顧老太太送到我家的。而我父親因為身體原因,不便參加,所以由我代表家裏前去。”
短短幾句話,已經包含了不少的信息量。
薛家與顧家是舊識,關係匪淺,否則顧老太太也不會將邀請函送去。
薛銳與顧瑜琛隻是相識卻不相熟,連朋友都算不上。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隱隱的怪異之處。
“薛醫生,不好意思,那種訂婚禮,不太適合我去。”她的聲音輕輕的,在飄,隻因為每個字對她來說,都是艱難的。
薛銳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撫在她肩膀,語氣越發溫柔:“夜雪……”
嗯?他竟然叫她夜雪,而不是叫夜護士了。
“其實我對於你和顧瑜琛的事,有所耳聞……”
夜雪那握著筷子的手,倏地微微顫了一下。
“夜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既然你和顧瑜琛已經是過去式了,你還擔心什麽,怕什麽?我認為你才是受害者,該逃避的不是你,而是傷害你的人!”
夜雪依舊沉默,但她另外一隻手卻緊緊攥著,用力咬著下唇,強忍著一股洶湧的情緒。
“你難道要以現在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過下去嗎?你不想振作嗎?沒了顧瑜琛,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薛銳越說越犀利,一針見血。
“不是……”夜雪終於不再沉默,驀然抬頭。
薛銳暗暗點頭,幸好她還不是徹底麻木。
“既然不是,你就要振作起來,讓那些人看看,你就算離開顧瑜琛,你也能過得很好。跟我去參加訂婚禮,讓顧瑜琛和蘇熙膈應一下,讓他們不爽,怎麽樣,你願意嗎?”
薛銳,這遊說的功夫也太好了。
雖然帶點激將法,可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很對。
夜雪心底有所觸動,隻因為她從來不願做顧瑜琛的附屬品,而要證明自己不是離開他就活不下去,最好的辦法,不就是以嶄新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麽?
夜雪還是在低頭扒飯,隻是心湖已經泛波,久久難以平靜。
“沒關係,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慢慢考慮,到了訂婚禮那天,你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薛銳沒有再步步緊逼,他的眼神透著鼓勵和包容,就像他陽光的笑容那般溫暖。
夜雪需要時間冷靜地想想到底去不去。
這個決定對她來說,太不容易了。
蘇熙的病房裏。
病床上沒人,她被送去做檢查了,沒那麽快回來。
顧瑜琛坐在椅子上,麵前的小桌子放著一堆文件,需要他簽字。
顧川站在一邊,正恭敬地匯報著剛剛得到的消息。
“夜炳言最近除了實驗室就是在家,其他時間幾乎是足不出戶。他的手機也沒有跟任何異常的人聯係過。總裁,您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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