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人聽到剛剛那歌聲,都忍不住陶醉其中,仙樂飄飄,空靈婉轉,讓人聽後,沉沉地體會到那一種心酸與無奈。一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更是道盡所有。有情人終成眷屬,多麽美好的祝福。車中的女子,不止是一個歌姬吧,也許是仙女下凡,也許是妖怪禍世,不然,怎麽能唱出這麽美的調調,以一張醜陋的臉孔,俘獲君心呢?

    “習習。”

    “羽。”

    這下輪到鳳唳天吃驚了:“你叫羽?”

    我抹掉臉上的眼淚:“是的,因為我的名字不方便公開,所以我把我名字的中間那個字拆開了。”

    “羽?”

    “嗯!”

    “那你的真名是?”他焦急地抓住我的肩膀。

    “鳳羽鳶。和你妹妹隻差一個字額。”我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驚慌失措的表情:“你怎麽了?”

    “你真的叫鳳羽鳶?”他不可置信地捏著我的肩膀,眼睛紅得快要滴出鮮血來。

    “是呀,怎麽了?你不會殺我吧?名字是父母取的,不是我自己取的啦。”我估計現在我的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就像那個成語說的,花容失色。雖然,我不是花容。

    我正在預測他的下一步會做什麽時,他卻出乎意料地,把我納入他的懷中:“對不起,嚇到你了,早點兒休息,馬上就要進城了。”

    聽著他溫柔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種魔力,讓我覺得異常地安心。問著他身上龍涎香的獨特味道,讓我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曾幾何時,我對這味道如此敏感呢?也許是因為入冬的關係,有些冷,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把冰冷的手放進他的衣服裏,隔著褻衣觸摸他暖和的胸膛,活脫脫的一個暖手爐。

    鳳唳天看著睡容沉靜的女子,心中再也不能平靜。難怪她可以跳出那樣的舞蹈,難怪她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穿那樣的衣服,難怪她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難怪她與軒轅宸之間有一種怪異的氣氛,讓人難以捉摸。原來,她還沒死,她還活著,現在她就在他懷中熟睡,像個無知小孩,天真爛漫。

    手忍不住覆上睡得正香的人兒的小臉,那一塊胎記刺痛了鳳唳天的眼睛,鳶兒,你現在還在我身邊,真好,這段時間,你究竟是怎樣過的?以後,我絕不會讓你再受一點點傷害了,我們,一起下地獄吧,因為我,鳳唳天,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失而複得的激動,充斥著鳳唳天的心。

    沉睡中的我並沒有感覺到鳳唳天的興奮,更沒有窺探出他對我勢在必得的決心。我不知道,我曾經是他的妹妹,他是我的哥哥。命運的痕跡再三交錯,偏離最初的軌道。兜兜轉轉,是愛是恨?浮浮沉沉,生不如死。

    是誰乘著五彩祥雲,手持一盞明燈,渡我上天堂?

    是誰拿著罌粟花,送我入地獄?

    一夜安眠,勾起嘴角,似乎已尋到最初的幸福與感動,隻是不知道,今日所有的感動和幸福,在以後的某一天,統統地化為刺人的利劍,傷得我體無完膚。若知有後日,何必當初?

    鳳唳天緊緊地抱著懷中的人,生怕一鬆手,一眨眼,他的她就會消失得再也找不到。

    隻是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不能遺忘,也不能遺棄。不能強求,也不能強留。

    夢境中的男子,一襲黑衣,沉靜無比,可是,麵容模糊,他是誰?為什麽,他的身上,帶著那麽巨大的悲傷,快要將我湮滅。我一步一步,越接近他的背影,就越覺得心痛,這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感覺?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重視相逢不相識,塵落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我來不及去思量這詩句中的含義,畫麵越來越模糊,蒼老的聲音也消失了,像是我的幻聽。從未發生過,這樣的感覺,讓我窒息,讓我想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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