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不遠處的道場裏忽然走來一群白衣人,少女們忽然都安靜下來,姿勢都坐正了的探頭看向那邊。

    領頭的是神社的神官。他垂著眼眸,眼角處有一抹嫣紅,白衣赤腳,走到道場中央。

    女孩子們都知道這是祝神舞的開始,於是都屏氣凝神的等待著。

    神官靜靜的站了一會。伴著一聲樂器響動的聲音後,就看見他展開雙臂,白衣的袖子就像鶴梳理的羽毛一樣舒展開來,同時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扇子一金一銀的出現在他手中,他慢慢的側身,長長的黑發隨著動作披散。

    真美。

    我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那種介於男性與女性裏的美麗,說不上來的驚心動魄,好像每一個凝睇都在看你,又好像那隻是對方換身時的錯覺。

    神官的舞讓女孩子們小聲的交談起來。

    身為前一任神官的獨子,這位鬆陽神官在父親死後繼承了快要支撐不下去的神社。通過一係列現代化的包裝和運作重新振興了稻和神社。

    神社的具體業務包括給來賞櫻的遊人提供住宿與點心,給休學旅行,培養古典氣質的城市少年少女提供禮儀培訓,給各路心懷不軌的死宅提供真人巫女服coser……額,我是說關於古典服飾的近距離觀覽。

    當然鬆陽神官那張印在宣傳單上的臉也構成了很大的說服力啦。

    我死魚眼的看著神官舞畢,小女生們小聲雀躍花癡著。然而就在我小聲歎了一口氣的空當,道場中央又走上一個小小的身影。

    對方胸前金色的流蘇帶著一種神性的光芒,所以當他雙手持扇抬頭時,那金色的光好像躍動在他黑沉沉的眼睛裏,一下子就奪取了人的注意。

    身邊的見習巫女們還在互相討論著神官起舞時風度如何,我卻已經無暇顧及。

    道場邊上四麵跪坐著白衣的舞者們,就像八百萬的神明披著的潔白而冰涼的羽織。唯二站在道場中的是那身材筆挺的神官,他站在場邊不遠處,就像個木偶師不會離開提線的玩偶。在寬大的白色袖中露出紅色的裏衣與金色的扇麵,那扇柄垂下來的紅的玉石在風裏晃動,就像不會落的淚。

    而那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道場中央,你可以看見陽光下他瘦小的身影在幾個呼吸間透明的舒展開來,就像幹枯花朵在水中重新芬芳,哪怕是一動不動的一個姿勢,卻讓人想起仕女圖中曼妙的女性,那種鮫人對月流珠的淒豔,像一個的絕代麗人的鬼魂俯身抱住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大雨中豔麗和服的惡鬼,在黑暗的地下追隨著梆子聲遠去的踉蹌身影,似笑非笑的喊著“姐姐”的聲音忽然迸濺入腦海。

    我不由的往後踉蹌一下,好在身後有人快速的扶住了我,“娘子,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把頭靠在他的懷裏,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預言能力忽然消失,現在又出現了,難免有點不太適應。“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麽?”他問道。

    “那個孩子。”我指了指道場中央的小小身影。

    軒轅爵忽然伸手蒙住我的眼睛,“那個孩子,不是人,你不要看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點點頭。把頭埋進軒轅爵的懷裏。大口大口的呼吸。的確是太不習慣了。

    稻和神社雖然供奉的是狐仙,但是跟我們調查的妖王實在是扯不上什麽關係,來這裏完全是因為那幾個女人想來,我懶懶的靠在軒轅爵的身上,回去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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