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重症監護房裏,靜謐的黑夜是黎明前最安靜的沉默。他無聲無息出現在病床前,然後坐到床邊,眼裏的黑色一片深蒙蒙。

    心跳還在,就是呼吸得靠呼吸機來維持。

    將病床上的人的手握住,冰冷依舊。

    手上忽然泛起了微光,將床上的人包裹的一點不剩,光芒一點點的滋養著這句身體。

    體溫慢慢回來,熟悉而帶著他覺得得舒服的淡淡香氣。他倚在床邊因為困意慢慢閉上眼睛,在黎明來臨的前一刻,感受那種溫暖的體溫又重新握回到他手中。

    好夢。

    真正的安息到底是什麽?所謂的靈魂出走,是否也隻是我過於思念而臆想出來的夢而已。

    我像無數個早晨循著體內的生理鍾那樣睜開眼,腦子昏沉,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愣了許久,突然才想起該起床吃早餐了。

    那種痛,可不是臆想,宛若再度回到那個血色的房間裏,那種分屍的痛苦告訴我身體不可逆轉的崩潰。

    有點吃力地抬起手,一隻手還不能動,另一隻……白皙的五指一攤開立刻遮去了視線裏的天花板,沒有細細的紅線,也沒有穿透手掌的陽光。

    我……還活著。

    輕偏過頭,有人坐在病床上倚著床頭,他一隻腳擱到白色的單人病床上,低著頭任由黑色的長劉海遮住了大半邊臉,神態安詳沉靜。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另一隻手被他死死握著,又轉頭四處望了望,反應過來是醫院的加護病房,不解地看著被扔到腦電圖機上的呼吸機,我現在是被救回來呢,還是回光返照接著等死?

    感覺到握住手的力道鬆了一下,我轉過視線見他抬起頭來,半睜的眼裏難得是一片無意識的濃黑,眼下的黑眼圈也不知是多少個夜晚熬出來的凝固。

    接著他本能似的做了個讓我有些無語的動作,他將我的手放到臉頰邊蹭了蹭,少年皮膚特有的滑膩感讓我忍不住挑挑眉,這副小動物尋求溫暖的天真模樣可愛到讓人覺得怪異。

    蹭完,輕喃一句,“暖的。”

    我眨眨眼,手被你攥這麽久不暖都給攥暖了。

    然後他像是反應過來什麽,壓根半秒都不用眼裏的茫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種冷寂的理智感又重新跑回那雙黑色的眸子裏。

    空氣中醫院裏那種獨有的味道讓我有點不舒服,頭的昏沉感沒有完全褪去,反而讓我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時間,似乎過了很長,但是也好像隻是睡了一覺那麽短,我醒過來的時候,全身包的跟木乃伊一樣,嚇得我以為掛了之後被人給捐給了博物館呢。

    “我去,誰這麽智障,好歹給我留個出氣孔啊。”剛醒過來,身體被包的動彈不得,連出氣的地方都給堵了,也難怪我以為自己被捐給了博物館。

    有人幫我把頭上的繃帶給去掉了,我看到了,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不好意思,因為那時候您是全身骨折,內髒也嚴重大出血,腦部受到重創,顱內出血也很嚴重,這是為了您的安全。”

    我去,傷成這樣我還能活下來也真是個奇跡啊,話說,我是怎麽受的傷啊?為什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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