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呼吸總是比白晝有陽光的日子來得重,我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地上,不過身下鋪著厚厚的床單,身上是軟軟的鴨絨被,這應該是所謂的榻榻米吧,外麵的雨聲告訴我還是晚上。清脆的水滴如不間斷的鋼琴聲,雨下起來總是連綿不絕。

    疲倦地揉揉臉,牽扯起一陣疼痛,渾身的疼讓我知道那並非是夢,身上的傷口還在,隻是已經被包紮好了,手法的細膩讓人很容易察覺是個女孩子包的。

    我輕咳兩聲。扭頭望了一眼外麵的音量,到處都是濃濃的燃香味道。風從外麵鑽入門窗的縫隙裏,嗚嗚哭得很有深夜的氣氛。

    模糊中又回到那個陽光輕盈的午後,一切都沐浴滋潤在陽光下,無邊無際的大花田可以淹沒任何東西。

    我喜歡紅色小香花的清爽溫柔,那是種讓人心情愉快的香氣。花朵仿佛在你皮膚上盛開,花香浸透每一條血管進入你的心髒,就好像花朵與你已經融合的美麗。

    “該死的。”我又咳嗽起來,陽光的溫度,花朵躺在肚皮上的溫度,濃鬱的血腥味,最後所帶來的窒息是讓人掙紮不開的可怕灼熱。

    喉嚨扯起一陣疼痛,這群混蛋,到底想做什麽?

    攤開捂著嘴的手,發現全是血。

    不過這痛來得快退得也快,就好像一切是夢混淆了現實,剛才的痛隻是錯覺。

    又忍不住狂咳起來,袖口的血跡如花,血水順著手腕零零斑斑沾染到衣擺上。喉嚨火辣辣的疼,我能感覺到,那裏的傷口被扯裂了。

    “要手帕嗎?”

    旁邊的黑暗裏突然幽幽傳來一個詢問聲,我一時沒反應回來地順著回答,“謝謝。”袖子都被血浸軟了,血淋淋的不太舒服。

    等將旁邊遞過來的手帕接到手,擦了下血紅的嘴唇後才轉頭往身邊看過去。驚悚的永遠不是黑暗裏伸出一隻手送你塊手帕,而是當你接過手帕回頭一看才發現,這是一張拐騙犯加劊子手的臉。

    “你好。”我好不容易才硬邦邦蹦出這兩個字,我對艾拉的印象越來越恐怖,大概,她留給我的陰影會是一輩子的。

    “你好,”公式化的問候。

    我捏著她給的手帕,上麵沾上的血跡還晃晃悠悠,接下來該怎麽說。

    “很抱歉,我是迫不得已。”還是艾拉打破了沉靜。

    我看了她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哦,你也是聽命令辦事。”迫不得已的下手那麽重嗎?混蛋啊!

    “請不要怪主人,”前一刻還是老板,先在又成主人了。

    “哦。”廢話,不怪他老娘怪你啊,你們一個下令一個動手,都不是好人,把我弄成這樣再來道勤,這是打一巴掌給一甜棗啊。馴狗嗎?

    “主人他是為了你好,為了縮短你的覺醒時間,所以用自己的血作為祭品引出了你的血脈。”艾拉回答的很認真,就像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軍人。

    我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果然已經不發燒了。“他為什麽這麽做?”

    “這個,我不能說,”艾拉搖搖頭,忽然跪在我麵前,“所以我請求您不要恨主人,他很在乎你,其實……他一直在關注著您。對您的關心不會比那隻鬼少。”

    我有些轉不過彎來。“那隻鬼,是……軒轅爵?”

    “是。”艾拉點點頭

    我沉默地想了一會,很誠實地回答他的問題,“我不會恨他。”真是實話,知道他的本意,我不會去恨他,“所以我也不會原諒他。”這一句總結止住了那張臉上放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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