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巡視番兵回幽州見張華丞相,道知:“天馬山庵中有一壯士修行,端的弓馬精熟,武藝超群,我等十數人不能近之。”張華聽罷大喜曰:“既有此人,當遣人領浩敕前往,召他來見。”番官領命,齎浩敕複往庵中見庵主,道知其事。庵主與九妹商議曰:“幽州張丞相有誥命來召,汝肯去否?”九妹曰:“既來相召,安敢相辭?”庵主愕然,邀九妹往庵後謂之曰:“君乃女流,若被識破機關,命亦難保,如何許其前行?”九妹曰:“蒙庵主相待,足見庵主好心。此去自有方便,內中用事,救得哥哥,亦機會也。”庵主曰:“亦宜謹慎而行。”

    即日,九妹辭庵主,與番官徑赴幽州。進張丞相府,參見畢。張華問曰:“壯士何處人氏?須先通姓名,而後錄用。”九妹答曰:“小可詛貫太原人氏,姓胡名元。幼年曾習武舉,屢科不第,因棄家居庵修養。昨承鈞旨相召,隻得赴命。”張華聽其言詞清利,人物出眾,不勝之喜。乃令人整頓淨房一所,與其安置。九妹辭出。張華退入後堂與夫人商議,要將月英小姐招胡元為婿,夫人允許。

    次日,張華命番官通知胡元。九妹曰:“此事大好,蒙丞相見愛。但今宋兵在境,千戈未息,憑小可生平所學,建立微功,然後允之。”番官回報張丞相,張華曰:“且看他武藝如何。”即整朝服入奏蕭後曰:“臣招募得一壯士,英雄俊偉,要與陛下立功。乞宣授其職,以退宋軍。”蕭後允奏,下命封胡元為幽州團練使,付兵五千,前助蕭天佑。九妹得旨,拜命訖,領兵辭張丞相,徑到澶州來,與蕭天佑兵會合一處,屯紮西營。正遇楊五郎催軍索戰。九妹披掛上馬,跑出陣前大叫:“宋將速退,兔受其戮。”五郎馬上認得,大驚曰:“賢妹如何在彼引軍相爭?”九妹打暗號曰:“五哥詐敗,我自有計較。”五郎會其意,舞斧便戰,鬥不數合,大敗而走。九妹追出數裏乃回。

    哨馬報入蕭天佑軍中:“新收將大勝宋軍一陣。”天佑大悅,即遣人請入帳中,商議破宋之策。營裏番兵有認得九妹者,密謂天佑曰:“此人前日在宋陣中看六郎首級,元帥須用提防。”天佑大驚,遂令番眾拿下胡元。九妹不知其由,乃曰:“吾有殺退宋軍之功,元帥何故拿我?”天佑曰:“汝本南朝楊家之將,敢欺我耶?”不由分說,將囚車陷了,遣軍校解回幽州見蕭後,具奏其情。後得奏,乃宣張丞相問之。張華奏曰:“臣亦未知真實。乞發下牢中,待擒得楊家將來,一同斬首。”太後允奏,命將胡元監於獄中。正是:

    本為成家整骨肉,誰知先自受悲辛。

    卻說消息傳入三關,楊五郎聞知其妹有難,亟與眾人商議曰:“六郎近聞無事。如今九妹被係獄中,當先設計救之。”陳林曰:“將軍有何妙計?”五郎曰:“幽州右控西番,實唇齒之邦。吾詐作西番人馬,前去相助,蕭後必信,從中舉事,可救之矣。”陳林曰:“此計極妙!本官先去,吾亦引軍於中路相應。”五郎分布已定,扯起西番旗號,部軍來到幽州,遣人通報蕭後。蕭後下命恃臣,宣西番國統兵主帥入見,楊五郎承命,進於金階,稱呼畢。蕭後曰:“有勞將軍,跋涉風塵不易。”五郎曰:“西番國王以娘娘與南軍交戰,勝負未決,特遣臣部兵相助。”蕭後不勝之喜。即令設宴相待,親舉三筋,賜齎甚厚。五郎曰:“軍憎事緊急,臣明日當出師以破宋人。”太後曰:“遠來疲乏,尚待數日而行。”五郎謝宴而出,在城南紮營。下令軍中:乘番人不知提備,今夜殺入皇城。眾軍得令,各整備不題。

    是時,丸妹在獄中,得獄官章奴知其為南人,十分相待,每要放他走脫,未遇其便。九妹因謂章奴曰:“蒙君相待甚厚。我適間占卜六王課,今日當脫此難,不如與君同奔南朝,當有酬報也。”章奴曰:“我有此心久矣!隻緣無人提攜。若將軍肯帶小官同去,今夜可越獄而出”九妹整點停當。將近黃昏左側,城甫數聲炮響,楊五郎引七百頭陀,殺入城中,如人無人之境,後麵馬軍一湧攻入,四下鼎沸。近臣報入宮中:反了西番國軍馬。蕭後大驚,亟令緊閉內城。當下楊五郎先殺入獄中,恰遇楊九妹從獄中殺出。番官各自逃生,那一個敢來爭鋒,南朝入馬蹂踏而進,殺死番兵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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