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小小的年紀就在自己的院子裏當差,自己也就是看著她生的模樣好,性子也討喜,會說話,才放到了老二的房裏。
想著她無依無靠的,也不會弄出什麽幺蛾子,最多也就是能和那於麗珍能捏個酸吃個醋,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看中了那紅姨娘和藍柳兩人。
在老二房裏伺候,二房的後院安定了,老二也就能安心在外麵拚搏。
可如今……
這她當初難道是看錯了眼?
紅姨娘居然敢拿著剪子殺起那老大家的馮氏來了。
要說,那馮氏做手腳,範老夫人還是不太相信的,這些年,她看著馮氏打理著範府,雖說不上大好,可也是井井有條,沒有出過什麽大的紕漏,如此給二房的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下藥,她還不至於這麽蠢。二房的姨娘,跟她馮氏有什麽關係?
老夫人一邊想著,腳下也沒有放慢。
誰會給紅姨娘下藥?於麗珍的倒是嫌疑最大。
老夫人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剛出了榮安堂的院子,過了月拱門,剛穿那回廊,就碰上送威遠侯夫人周氏往回走的於麗珍和馬氏兩人。
於麗珍和馬氏很有眼色,一見範老夫人腳步匆匆,兩人退到了一邊,“母親。”
範老夫人沒有甩一個眼色給倆人,直接越過兩人腳步匆匆繼續往前走。
於麗珍和馬氏兩人對望了一眼,看著緊緊跟隨的****姐妹幾個還有範瑜兄弟,於麗珍忙也跟了上去,低聲問明玉,“你祖母怎麽了,這般急匆匆是去哪?”
明玉壓低了聲音說道,“紅姨娘拿了剪子去殺大伯母去了。”
於麗珍和馬氏聽了,眼睛都直了,也住了口,跟著老夫人往前走。
一行人到了馮氏的院子裏,院子裏的粗使丫頭和婆子遠遠地立在廊下,一個個都站得筆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喧嘩,臉上都驚慌失措的,慌張得很。
範老夫人也沒有理會他們,直接朝花廳走去。
一推開門,那紅姨娘一隻手圈著馮氏的肩膀,一隻手拿著鋒利的剪子緊緊地抵在那馮氏的脖子上。
脖子上早已破了皮,那順著脖頸和剪子往下流的血,驚心怵目。
紅姨娘臉色如土,看著推門而進的老夫人,紅姨娘的雙眼隻是眨了一下,隨即如千年的枯井一般死灰一片,就那麽死死地盯著房裏的人。
“紅姨娘,你吃了豹子膽了?敢刺殺大夫人?”範老夫人怒喝,“還不放下剪子!”
紅姨娘一言不發,就那麽死死地抬眸和範老夫人對視著。
“紅姨娘,你現在是連老夫人的話都不聽了?”秦媽媽眉頭一皺,看向紅姨娘喝道,“你也不想想,當初你身無分文要被賣去青樓的時候,是誰把你從火坑裏揪出來的?如今你吃香的喝辣的,都是誰給你的?你不知道感恩就罷了,竟然還如此大逆不道,對大夫人不敬了起來。你知道老夫人最是心善的,快收起剪子放了大夫人。”
這秦媽媽是範老夫人的陪嫁丫頭,幾十年來最是深得老夫人的信賴,對這紅姨娘自然是了如指掌的,說的這些話,一來是敲醒紅姨娘,要她明白是誰救的她,如今又是誰給的她地位和財富,要知道感恩,既然範老夫人能捧她上來,也就能把她踩下去,二來希望紅姨娘念在過去老夫人曾經救過她對她有恩的份上,知道感恩放了大夫人馮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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