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崢接了所有後院的女人還有大安氏誕下的小世子鍾遠瑛進宮,可是卻偏偏沒有提大安氏的名號,淩世安知道鍾明崢的意思,自然也不會擅自做主接大安氏入宮,眼看著大安氏盛怒之下將一麵珠簾都生生扯斷,他不過也隻是當做笑話來看罷了,一如此時,麵對著安子尚微微佝僂的背影,他也不過是譏誚地勾了勾唇,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登基大典就在眼前,按說安子尚過來向鍾明崢稟報諸般事宜也是情理之中,可是這安子尚若是存著別的心思,那就不要怪鍾明崢龍顏震怒了。

……

禦書房。

“微臣拜見萬歲爺,恭請萬歲爺聖安。”安子尚進了房來,行至龍案之前,跪地行禮道。

“起來吧,”鍾明崢微微抬起頭,打量著跪在麵前的安子尚,微微蹙了蹙眉,一邊將手中的折子扔在了桌子上,“安尚書這個時候來過來,是有什麽事兒嗎?”

“啟稟萬歲爺,禮部已經整理出來登基大典的相關事宜還有流程,微臣特地過來呈給萬歲爺過目。”安子尚一邊道,一邊雙手捧著折子朝前遞給了喜公公。

喜公公忙得接過了折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鍾明崢麵前。

鍾明崢看了看麵前的折子,隨手翻了翻,然後又丟在了龍案上,一邊靠著椅背,一邊看向安子尚,然後緩聲道:“怎麽好勞累尚書大人親自跑著一趟?隨便差個下人來也就是了,怎麽禮部竟連個能差使的人都沒有嗎?”

“萬歲爺說笑了,”安子尚聽著鍾明崢這話,忙得賠笑道,“微臣還有其他的事兒要和萬歲爺稟報。”

“哦,尚書大人還有別的事兒啊,”鍾明崢好整以暇地點點頭,一邊對著喜公公道,“賜繡墩。”

“是。”

當下喜公公搬了個繡墩過來,讓安子尚落座了。

“萬歲爺,微臣覺得登基大典所定的日子和時辰,有些不大妥當,所以微臣想來和萬歲爺商量商量,是不是可以另擇吉日良辰?”坐下來之後,安子尚沉聲道。

“哦?尚書大人以為七月七並不是個好日子?”鍾明崢抿了口茶,一邊淡淡道,“可是這日子乃是欽天監擇出來的吉日,怎麽?尚書大人覺得欽天監正史甄永堂擇出來的日子不好嗎?”

“微臣並不懂勘測吉日良辰之事,隻是微臣覺得七月七日乃是真賢孝皇後之祭日,所以微臣以為若是以七月七為萬歲爺之登基之日,怕是有不敬真賢孝皇後之嫌,所以微臣鬥膽,請萬歲爺重新擇吉日,”安子尚有些踟躕著道,“而且微臣聽聞,欽天監正史甄大人,不是單單隻測了七月七一個吉日頭。”

“你說的不錯,不單單隻有一個七月七,還有十一月十八,可是你覺得朕會等到四個月後再登基嗎?”鍾明崢淡淡道,一邊瞥了一眼安子尚,一邊又繼續道,“七月七的確是真賢孝皇後的祭日,而且還是安郡王的生辰,若是朕以這樣的日子為登基大典,勢必會落了個大不敬的罪名,”鍾明崢一邊將茶杯放在了桌案上,一邊忽而牽了牽唇,陰測測地笑了,“可是那又怎樣?安郡王如今乃是謀殺四皇子的真凶,是氣得父皇臥床不起的不孝子,生下這樣心毒手辣、心存不軌的孽障,想必真賢孝皇後是擔不起她的封號了,朕又何必要為她避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