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親王?這怎麽不可能?”其他人一怔,然後就有人跳出來了,“榮親王府上能調動的親兵不過區區一百,哪兒來的這麽多人手?更何況,沒有萬歲爺的指令,錦衣衛和禦林軍又怎麽會聽命於榮親王?再說了,在皇宮之內調動集結人馬,便是逼宮,榮親王哪兒來這麽大的膽子?”

“是啊,漫說榮親王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如今榮親王代天子理政,最得萬歲爺看重,被立太子乃是遲早的事兒,榮親王又怎麽會做出這麽糊塗的舉動呢?”

……

“傅兄,你怎麽看?”聽著身前身後的人議論紛紛,一直沉默不語的房開文忽然開口詢問身邊的傅嘉佑。

“不知內情,不敢妄言,”傅嘉佑小聲道,一邊湊到房開文的身邊,小聲詢問道,“房兄是左相大人的嫡長孫,難道事先就沒有聽到什麽風聲嗎?”

“確有些風吹草動,”房開文點點頭,四下裏瞧了瞧,然後跟傅嘉佑道,“四更天的時候,左相府忽然被榮親王府的親兵給接管了,不許任何人出入,直到剛剛眼看著快早朝了,這才放了我和祖父出門,如今左相府還被榮親王府的親兵圍著呢。”

“榮親王這是要做什麽?”傅嘉佑大驚,倒吸了口涼氣,“瞧著架勢竟是要拿左相府上下來要挾左相和房兄似的。”

“我和祖父進宮路上,也被榮親王府的親兵強行護送,沿途不可與任何人接觸攀談,也是進了這乾清宮,榮親王府的人才沒跟進來,”房開文的麵色不大好,一邊朝前抬了抬下巴,然後又跟傅嘉佑道,“榮親王今兒怕是有大動作啊。”

傅嘉佑順著房開文的視線也朝前看,就看著右相趙長榮正在和幾個平日裏親近的官員在笑談著什麽,那幾個官員一臉的諂媚畢現,那趙長榮滿麵紅光,一派洋洋自得,還時不時拿眼戳著和他並肩站著的房仲廉。

“竟不知一夜之間宮中出了什麽變故,也不知榮親王這般所作所為可否是萬歲爺的意思,”傅嘉佑皺眉道,一邊又忽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對了,陳兄今兒怎麽沒來?也沒聽說他告假啊。”

“不知道,”房開文搖搖頭,一邊又沉聲道,“怕不是萬歲爺的旨意,一則,萬歲爺身子骨那般孱弱,連下床都不能夠,又怎麽還會起這些變故?二則,若是萬歲爺真有大動作,也絕對用不著榮親王府的親兵,三則,做了這麽大的手筆,萬歲爺勢必要出來和朝臣一番解釋的,可是你看看,這乾清宮內外竟沒有一個萬歲爺平日近身伺候的太監,可見,萬歲爺是斷斷不會來早朝的。”

傅嘉佑忙得四下裏看看,果然沒有一個平日在禦前行走伺候的太監,一時間,心下就愈發忐忑不安起來了,一邊又朝房開文身邊湊了湊,然後小聲道:“房兄,我預感不是很好啊。”

“傅兄,這話按說我不當講,可是咱們必定是同僚一場,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房開文一臉沉重地道。

“房兄盡管開口。”傅嘉佑忙道。

“傅兄請看,凡是三品往上的官員,除了趙長榮一黨之外,一個個莫不是麵色凝重,更有麵含怒意的,可見都是被榮親王下令圍住府宅了的,”房開文小聲道,一邊拍了拍傅嘉佑的胳膊道,“傅兄乃是從二品直隸巡撫傅大人的嫡長子,怕是往後在京師的日子不妙,還請傅兄小心為妙,沒得連累了傅兄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