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人,但是卻知道他們應該是拿我做質子來要挾家父,索求什麽天大的秘密,家父剛開始拒不同意,所以我被截斷了兩指,”說到這裏,秦衝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上頭赫然缺失小指和無名指,斷麵雖然愈合可是卻還泛著通紅,顯得很是駭人,美芽忍不住朝後讓了讓身子,倒吸了口涼氣,倒是秦衝一臉的麵無表情,放下了左手,然後又繼續道,“後來應該是家父被刺激的不清,後來將那天大的秘密告之了那幫人,後來沒過多久,我就被放了出來,隻是我才出來,便就得知秦氏一門已遭滅門的消息,於我來說,這無異於晴天霹靂,我知道肯定不像是傳聞被強盜血洗那麽簡單,必定是因為家父泄露了天機才慘遭滅門,可是放眼京師,又有誰有那麽大的勢力?自是不言而喻,所以我不敢露麵,我知道我一被人認出便就是個死,所以我扮作了叫花子,在城中遊蕩,終於有一天趁著夜色潛入了秦府。”

“秦府有一棵合.歡樹,是我出生那年家父親手種下的,樹幹上有個銅錢大小的樹洞,小時候,我和父親慪氣,誰都不理誰的時候,總是我先憋不住,可是又絕不願意先開口和好,所以我總是會給父親寫信塞在那個樹洞裏求和,那是我和父親的秘密,”說到這裏,秦衝鼻頭酸的不行了,眼中滿是熱淚,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兒,到底把眼淚給逼了回去,然後又繼續道,“那晚,我第一次在樹洞裏找到了父親寫給我的信。”

顧清桐聽著秦衝沙啞的聲音,看著他一臉掩飾不住的悲痛,一顆心也跟著他揪在了一起,她默默取了帕子遞給了秦衝,秦衝將那方帕子握在手中,一邊看了一眼顧清桐,一邊輕輕地牽了牽唇,然後又轉過頭來,繼續跟鍾明巍和美芽道:“父親知道自己泄露天機,怕是秦氏一門要走到頭兒了,他和娘不畏死,卻最放不下我,臨死之前給我留下了這封書信,將前因後果告之了我。”

“太後擔心皇子太多,會威脅徐氏一門的權力,所以太後命父親給萬歲爺下藥,所以萬歲爺雖然龍體康健,可是卻隻生了四位皇子,萬歲爺也不含糊,為了徹底扳倒徐氏一門,又一貫厭惡大皇子,所以命父親一直給大皇子下了來自突厥皇室的不傳秘藥歡情散,”說到這裏,秦衝頓了頓,他打量著鍾明巍緊繃的一張臉,又低了下頭,然後繼續道,“一邊是皇命難違,一邊是徐氏一門拿我做人質,父親別無選擇,隻能夾在太後和萬歲爺中間,這麽煎熬了快二十年,眼看著徐氏一門倒了,太後也駕崩了,我又被不明人物擄走,父親就越發擔心事情總會敗露,父親後來為了救我,不得以泄露萬歲爺的機密,從那開始更是日夜不安,他和母親商量之後,決定在臨死之前,盡全力保我一命,一邊命心腹朝南疆送去我的貼身玉佩偽造我墜崖身亡的現場,一邊又給我留下這封信,讓我日後追隨安郡王。”

“秦律為什麽要讓你追隨我?”鍾明巍冷聲道。

“回殿下的話,家父臨終前隱約察覺萬歲爺對殿下的態度轉變,覺得殿下比榮親王更有勝算,二則家父對殿下有愧,希望我能代他為殿下效力,以贖往日罪孽。”秦衝沉聲道。

“這麽說當初秦律的人跟蹤咱們,竟是為了向咱們示好來著,”美芽側臉小聲跟鍾明巍道,一邊又輕輕歎息道,“然後沒過幾天秦氏一門便就遭到了血洗,可見是秦律的行蹤被人察覺了,怕秦律和咱們走近了,再告知咱們這些舊年秘聞,這才對秦氏一門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