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鍾明峨轉頭看向遠去巍峨壯麗的皇城,半晌又扭頭看向鍾明崢,一邊又道:“老三,恕我直言,四皇子可不像你想象得那麽單純懵懂,要不然同樣是皇貴妃所誕的皇子,同樣受皇貴妃暴斃的牽累,為什麽萬歲爺對你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對四皇子卻是始終一副慈父心腸?還有啊,為什麽這麽多年來,四皇子會讓咱們倆、甚至所有人都全無戒備?老二,這是四皇子的能耐,是咱們都沒有、也學不來的能耐,你說是不是?”

鍾明崢麵上並沒有變化,可是心裏卻是翻江倒海得厲害,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他冷冷地看向鍾明峨:“所以二皇兄,你這是打定主意要挑撥離間、讓我和老四反目成仇嗎?”

“今兒要不是你特意請我上來這趟,我又哪有機會挑撥離間?”鍾明峨啞然失笑,一邊又好整以暇地看著鍾明崢,然後道,“反正那太子之位,不是你就是四皇子的,他日新皇登基,也必定是你們兄弟其中一個,這對我來說又有什麽分別呢?我如今不過就是個可憐巴巴靠著父皇心裏那點子可憐才有命奔赴封地過活的區區郡王罷了,我又怎麽敢挑撥離間呢?老三,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

“所以,你這是打定主意要跟我泄露機密了?”鍾明崢譏誚地牽了牽唇,一邊緩聲道,“那就這三言兩語可是斷斷不夠的。”

“我也就隻知道這三言兩語,今時今日也隻是提點你一句,”鍾明峨沉聲道,雙目筆直看向鍾明崢,“到底我心裏覺得你勝算更大一些,必定四皇子到底年幼、縱然有父皇暗中扶持,怕是也難和你抗衡,所以我這才願意提醒,隻盼著日後你登基為皇,還能記著我這點子好處,到時候能放我一馬。”

“你覺得父皇在暗中扶持老四?”鍾明崢沉聲道。

“難道不是嗎?”鍾明峨一怔,隨即蹙著眉看向鍾明崢,“萬歲爺見天地都召四皇子去禦書房伴駕,據說是喜歡四皇子陪他下棋說話,可是父皇和四皇子平時都聊些什麽呢?怕不僅僅是琴棋書畫吧?而且就算是琴棋書畫,可若是出自父皇的口,那也就不單單是琴棋書畫那麽簡單了,老二,你說是吧?而且這麽些年來,咱們兄弟為了那塊金疙瘩明爭暗鬥,父皇不是不知道,可是卻從不出手幹預,擺出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架勢,由著咱們相互廝殺,結果你也看到了,我是一敗塗地,崔氏一門和鄒氏一門毀於一旦,倒是你身後的趙氏一門還勉強支撐著,可是父皇對你的態度卻始終不明朗,老二,你就不覺得奇怪嗎?”鍾明峨蹙著眉又道,“父皇明明有機會鏟除趙氏一門,但是他卻沒有,而是網開一麵,留下了趙氏一門,這是為了什麽?所有人都以為父皇是為了能讓你順利入主東宮而不得已才留下了趙氏一門,可是老二,趙氏一門可不單單是你的母家,也是四皇子的母家啊,你說父皇他有沒有別的意思?”

鍾明崢沒出聲,可是臉色卻難看的要命,鍾明峨隻當沒看見,一邊動手斟了兩杯酒,一邊端起一杯遞到了鍾明崢的麵前,含笑道:“今日一別,怕是從此咱們兄弟再無相見之日,老二,別光記著哥哥的壞處,多少記著點兒哥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