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嗎?”冗長一吻結束後,鍾明峨半晌才回過神來,整張臉都紅得不成樣子了。

“甜,甜得都要化了,”廖崇武啞聲道,目光放肆地在他露在外頭的大半個肩膀上流連,到底還是伸手把他的衣裳給拉好了,一邊啞聲道,“穿好了,別著風寒了。”

“不用穿……穿這麽齊整,”鍾明峨紅著臉道,說這話的時候,濃密的睫毛顫抖厲害,“反正一會兒就要睡了。”

說到這裏,鍾明峨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攀上了男人古銅色的胳膊,一下下輕輕地捏著,是什麽意思,不用說兩人也都清楚。

廖崇武隻覺得一陣窒息,在他瘋狂地想胡天胡帝亂來之前,他忙得取走了鍾明峨手裏的碗和勺子,一邊又取來了帕子給鍾明峨擦頭發,一邊柔聲道:“今晚不行,時候不早了,早點兒睡吧。”

“可是……可是昨兒晚你也說不行,”鍾明峨有點兒生氣了,嘟囔著嘴看著廖崇武,故意拿話激他,“到底是我不行還是你不行啊?”

“怎麽就這麽喂不飽呢?前兒晚上不還是哭號說以後再不許我碰了嗎?”廖崇武啞然失笑,一邊湊過去親了親鍾明峨嘟囔著的嘴,一邊柔聲道,“明兒一早咱們就要上路了,要坐一整天馬車呢,到時候你一準兒腰酸背疼的,今晚且好好歇著,乖,聽話啊。”

“知道了,反正你怎麽說都有理,”饒是嘴上仍舊不滿,可鍾明峨到底老實了下來,他枕在廖崇武的大腿上,由著廖崇武一下下地給他擦頭發,他看著小桌上暈黃的燭火,忽然感慨道,“廖崇武,咱們都認識十四年了。”

“是啊,都十四年了,”廖崇武也很感慨,一邊輕輕地給鍾明峨擦頭發,一邊輕聲道,“這十四年來,我看著你從最弱不禁風的二皇子,成為萬歲爺最疼愛的皇子,看著你成了娶親成家,被冊封為惠郡王……”

“也看著我,被父皇厭棄轟出了京師去,”鍾明峨淡淡道,一邊仰頭看著廖崇武,“我從前最怕被父皇厭棄了,因為被父皇厭棄的皇子,沒有哪個是有好下場的,不是身首異處,就是被終生幽禁,你看廢太子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也是他命好,竟還有重返京師的這一天。”

“那現在呢?你被皇上厭棄了,可還害怕嗎?”廖崇武捧著他的臉,問道。

“本來是害怕的,那天從禦書房裏頭出來的時候,我都不會走路了,是怎麽上的馬車我都不記著了,”鍾明峨也看著他,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可是後來,一看到你,我就不怕了,”說到這裏,鍾明峨伸手輕輕地撫著廖崇武瘦削剛毅的麵龐,一邊輕輕道,“真的廖崇武,一看到你,我就踏實了,就什麽都不怕了。”

“我知道,”廖崇武被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得一顆心都要化了似的,他彎下腰不住口地去親那一雙眼睛,親了好一會兒,這才要直起腰,卻又被鍾明峨給箍住了脖子,然後兩個人就又親到一處,“明峨,明峨,我在這兒,在這兒呢……”

鍾明峨使勁兒地箍著男人,直到親的嘴都發麻了,他這才舍得放開廖崇武,濕漉漉的一雙眼甫一考到廖崇武被親的有些紅腫的唇,他就忍不住笑了:“哈哈!廖崇武!廖崇武!你怎麽這麽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