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萬歲爺,臣妾都記著呢,”崔氏忙得擦了擦微紅的眼角,一邊忙不迭又道,“皇後娘娘當時已經疼得受不了了,隻一味兒地哭,什麽話都不說,太後急得不行,有心想進去陪皇後娘娘說說話寬寬心,可是卻被一眾宮人攔著,怕血氣撲了太後,大不吉,後來是臣妾自告奮勇進去的,臣妾守在皇後娘娘身邊,不住口地給娘娘寬慰鼓舞娘娘,可是娘娘卻連一個字都聽不下來,反倒哭鬧得更厲害了,然後臣妾就不敢在寢宮裏多待了,生怕攪擾了皇後娘娘,然後臣妾趕緊地就出來了。”

“不錯,朕也想起來了,當時是你進去的,”鍾之衡點點頭,一邊伸手握住了崔氏的手,“你從來都是這麽善良溫婉,隻是朕卻忽略你這麽多年,讓你受委屈了,好在如今彌補還不算太晚。”

“臣妾不敢!”崔氏的眼睛驀地就紅了,她哽咽著道,“臣妾從來不覺得委屈,能伺候在萬歲爺左右,已經是臣妾三生修來的福分了,臣妾一點兒都不委屈。”

“知道了,”鍾之衡牽了牽唇笑了,一邊取了帕子親自給崔氏拭淚,一邊又道,“等惠郡王府的喜訊一傳過來,朕就晉封明峨為惠親王。”

“臣妾謝恩!謝萬歲爺恩典!”崔氏大喜,當下忙得又跪地叩頭謝恩。

……

榮親王府。

“生了嗎?”鍾明崢靠在床頭,冷聲問淩世安。

“啟稟王爺,惠郡王府尚未傳出喜訊,秦院首自打進去,就沒有再出來,應該是還沒生下來。”淩世安道。

“這一胎倒是珠貴得很,還沒生下來,就給爹娘奔了好前程,連崔氏那個賤婦都要搖身一變成為貴妃了,”鍾明崢咬牙切齒道,“這還是在太後的葬禮期間呢,父皇竟也都顧不上了,隻恨不能將老二直接送進東宮呢!”

剛剛宮裏的親信過來傳話,說是萬歲爺有意晉封崔氏,還有惠郡王夫婦,鍾明崢直氣得嘔血,以至於剛剛好利索的傷口,這又開始疼了,他也隻得又回床上躺著了。

“王爺,屬下覺得情況不大妙,”淩世安皺眉道,“鄒世傑那頭還在調查崔氏一門,趙氏一門可謂是黑雲壓城,連咱們榮親王府都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可是這個時候,萬歲爺對惠郡王還有崔氏一門卻是恩賞不斷,先是讓崔氏協力六宮,這又要晉封惠郡王夫婦的位份了,等出了太後葬禮,怕是……”

怕是什麽,淩世安沒有說下去,可是鍾明崢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鍾之衡讓鄒世安調查趙氏一門是個什麽意思,鍾明崢自是心知肚明,趙氏一門垮台那是早早晚晚的事兒,雖然瞧著鍾之衡的意思,是不遠牽扯到榮親王府來,可是若是趙氏一門倒了,他這個榮親王怕是要一落千丈了,除了安氏一門的姻親,他已然沒有任何支持,安氏一門又怎麽會支持他?安子尚從來就是個首鼠兩端不老實的,瞧著他和大安氏不睦又鬧出這許多事兒之後,怕就更對榮親王府失望了,他自是指望不上,可是這個時候,鍾之衡卻名明顯顯要提拔崔氏一門還有鄒氏一門,這是個什麽意思?這明擺著就是在為鍾明峨鋪路搭橋,所以鍾明崢能不氣的嘔血嗎?

“王爺,不能再等下去了,”淩世安沉聲道,“若是一味兒拖下去,等到趙氏一門徹底垮台,等到惠郡王羽翼豐滿,那可就大勢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