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芽隻得硬著頭皮坐下來,她其實真的挺不習慣和這麽多外人一起吃飯的,尤其他們還都是那麽厲害的角色,她真的是做慣了奴才的,一瞧見做官的心裏就打怵,現在比從前是好多了,至少說話利索了,可是要坐下來一塊吃飯的話,美芽心裏還是嘀嘀咕咕的,但是她也知道,這是鍾明巍出於對她的尊重,自成親時候說好了什麽事兒都不瞞著她之後,鍾明巍真的就做到了,不管見什麽人說什麽話,都不避著她,倒是她一直很慫。

“前幾天來得冒昧,攪擾了爺和夫人,實在抱歉,屬下在這裏跟也和夫人道歉了,還請爺和夫人莫要掛心。”馬誌明先開了口,他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然後對著鍾明巍和美芽舉起酒杯,就是一飲而盡。

“馬統領客氣了,馬統領這一趟為了我奔波千裏,實在辛苦,”鍾明巍道,一邊也斟了一杯酒拿在手裏,一邊又對馬誌明道,“馬統領的心意,明巍心領,多謝!”

言畢,鍾明巍也是一飲而盡。

“屬下不敢!”馬誌明忙得躬身道,一邊從龐毅的手裏接過酒壺,走過來親自給鍾明巍倒上了,一邊又道,“爺,往後您不必跟屬下客氣,您做主子的若是對屬下這等客氣,屬下可真是要誠惶誠恐了。”

這話馬誌明說的很是順當,可是鍾明巍和美芽聽得卻不怎麽順當了,一時間,兩人都紛紛朝馬誌明看了過去。

“馬統領,我一直想知道禦林軍為何對我百般照拂,如果方便的話,可否告知一二。”鍾明巍放下了手裏的筷子,一臉疑惑地看著馬誌明。

他真的很不懂,他從前在京師,和禦林軍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而且當年廿年大案對禦林軍影響很大,因為平西王在禦林軍中的舊部很受打擊,按說禦林軍對鍾明巍應該恨之入骨才是,可是自從到了寧古塔,他就發覺了禦林軍一直都在暗中保護著他,從前到還算正常,可是最近幾個月來,尤其是平西王決定要回京之後,禦林軍對他的態度就起了明顯的轉變,先是孔聞敏和孔聞捷接連親自來保護他和美芽的安危,如今堂堂禦林軍統領竟然也親自為他跑一趟了,鍾明巍就不能不多想了。

馬誌明似是料到了鍾明巍會有此疑問,當下看著鍾明巍,一邊沉聲道:“當年廿年大案錯不在爺身上,屬下心裏清楚,一眾禦林軍將士也都清楚,禦林軍百年傳承,最重忠信二字,一旦認準了主子,就絕不會再又貳心,還請爺放心。”

鍾明巍當即皺眉道:“馬統領這話我更是聽不懂了,我和禦林軍素無往來,如今我更是一介區區庶人,禦林軍又怎麽認我做主子?再者,禦林軍乃萬歲爺直屬親軍,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禦林軍竟會認萬歲爺之外的主子,我也不信這世上竟有如此荒唐之事,我活了三十三年竟不知道,原來我身後還有禦林軍撐腰,當真是可笑。”

“恕屬下無法將其中曲折一一向爺道來,”馬誌明麵不改色,一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一邊放下了酒杯,一邊又對鍾明巍道,“日後,自是有人會親口和爺解釋這一切。”

“是誰?”鍾明巍眉頭皺的更緊了,“到底是誰讓你們做得這些?是平西王?還是靜慧?”

馬誌明一字一字認真地道:“爺,您不必知道,您知道知道禦林軍會為了您拚盡全力就夠了。”

“我不需要你們為我拚盡什麽全力!我不需要你們為我做任何事兒!”下一秒,鍾明巍驀地一拍桌子,一邊狠狠瞪著馬誌明,“滾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不管他是誰,是出於可憐我還是別有其他用心,我不需要他為我做任何事兒!我沒有什麽鴻鵠之誌,我如今就隻想踏踏實實做個山野村夫,誰要是敢把我再往京師那一池子汙水裏頭扯,我就跟他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