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遵命。”方左棠忙道。

說這話的時候,方左棠很是詫異,他是知道美芽真正身份的,從前不過隻是個粗做丫頭罷了,如今雖然僥幸做了鍾明巍的夫人,可畢竟出身擱在那兒了,再說即便是豪門貴女,那有怎麽樣?老爺們兒談正事兒的時候,還不是得回避嗎?可是鍾明巍卻絲毫沒有讓她回避的意思,這著實讓人震驚,直到此刻方左棠這才明白,原來鍾明巍是真的出於一片真情才娶的這破了相的醜丫頭過門來的。

“是這樣的,前一陣子,爺不是去信京師,稟明段氏女和小安氏的死訊嗎?如今京師那邊有了回複,”方左棠一邊道,一邊從孔聞敏的手中接過了一份文函,雙手遞到了鍾明巍的麵前,“請爺過目。”

鍾明巍甫一瞧著那文函上的印章,登時就眉頭緊蹙,他一邊拆著文函,一邊皺著眉道:“為何是刑部的回函?”

是啊,不過是死了兩個女人,朝京師回稟一聲也就罷了,最多內務府那邊回函一封也就是了,怎麽竟還驚動了刑部呢?

“是啊,微臣也覺得甚是怪異,所以特地親自給爺送過來了,”方左棠一邊道,一邊瞧著鍾明巍的眉頭越皺越緊,心裏免不了越來越擔心,待鍾明巍看完了那信件之後,方左棠忙得詢問道,“怎麽了?刑部那邊是個什麽意思?”

“刑部如今的尚書是鄒世傑?”鍾明巍沒有答話,卻皺著眉問方左棠。

“是,前一程子刑部閆老尚書告老還鄉,萬歲爺恩典讓刑部左侍郎鄒世傑做了刑部尚書,”方左棠道,一邊瞧著鍾明巍麵色不加,當下又詢問,“爺,這有什麽不妥嗎?”

“難怪刑部要找安氏一門的岔子,”鍾明巍點點頭,一邊將文函放在了石桌上,一邊側臉看向龐毅,“你護送安氏來寧古塔的路上,遇到刺客對吧?”

“是,那刺客明顯顯是京師貴人派出來的,所以當時為了驚醒那起子昏了頭的貴人,屬下殺了那刺客之後,把他的屍體丟進了縣衙門,這事兒屬下甫一到了寧古塔就和爺稟報過了,”龐毅道,一邊又小心翼翼地道,“這其中有什麽不妥嗎?”

“你當時這麽做自是沒有什麽不錯,免了這一路上無窮無盡的追殺,隻是那鄒世傑倒是眼明心亮,一下子就猜出那刺客是安子尚派出去的,隻是他和惠郡王倒是能耐得住性子,當時竟是一字不提地給瞞了下來,”鍾明巍緩聲道,一邊又點了點桌上的那封密函,一邊道,“如今,那閆老尚書甫一告老還鄉,他們這就忙不迭地舊事重提了。”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美芽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卻知道有人要拿小安氏的死訊做文章,當即就有些著急了,“拿一個女人做文章,還是一個死了的女人,他們又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

“自然有好處,怕是還不少呢,”鍾明巍緩聲道,“安氏一門若是出了事兒,自然要連累到榮親王府,榮親王府要是出了事兒,趙氏一門和皇貴妃,自然也是跑不了,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爺說的不錯,”方左棠忙不迭點頭道,“這程子淑妃娘娘和皇貴妃鬧得不可開交,榮親王府和惠郡王府也是熱鬧得很。”

“出了什麽事兒了?”鍾明巍抿了口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