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真冷啊,”屋裏的柴火用完了,阿醜去廚房裏投訴抱柴火,進來的時候冷得都哆嗦,“這才進十月都比京師最冷的時候還冷了。”

“快上來暖暖,”鍾明巍看著心疼,一邊從大鍋裏舀了一碗紅糖大棗茶端過來,一邊過去拍了拍阿醜身上的柴草,一邊心疼道,“下次抱少點兒,別一次抱那麽多。”

“沒事兒,不累,省得再跑一趟。”阿醜脫了鞋子上炕,一邊由著鍾明巍給自己蓋上被子,一邊端著那碗紅糖大棗茶“咕嘟嘟”地喝完了。

“怎麽又燒這個大棗茶喝啊?”阿醜放下碗歪頭問鍾明巍,不等鍾明巍回答,阿醜驀地就紅了臉,顯然是明白了什麽,小丫頭忙得低下了頭,一邊別別扭扭地問鍾明巍,“就……就這麽快又到一個月了嗎?好像沒有吧?”

“提早幾天喝,省得到時候又喊肚子疼,”鍾明巍倒是沒有什麽不好意思,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到被子裏去撈阿醜的腳,二話不說就抱進了自己的懷裏,蹙著眉道,“怎麽腳老是這麽冷呢?”

“你別……別這樣,快放下了……”阿醜實在太害羞了,自從那天跟鍾明巍一個浴桶裏頭泡過澡之後,阿醜就發現鍾明巍對自己越發沒規矩起來了,時不時就動手動腳的,當然,阿醜才不討厭鍾明巍的動手動腳,反而還喜歡得很,隻是,她就是害羞呀。

“乖,別動。”鍾明巍把兩隻來回亂動的小腳抱的更緊了,一邊扯開自己的外裳,一邊把兩隻小腳朝裏頭送,盡可能的讓那冰涼的小腳快些暖和起來,這是為數不多他能為阿醜做的。

“鍾明巍,你別這樣,你別……”阿醜的眼睛都紅了,從腳底傳來的溫暖,讓她從腳暖到了心,腳底下就是鍾明巍胸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胸膛的肌理,還有那下麵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那麽地鏗鏘有力,那麽地牽動她渾身上下所有的感知。

“丫頭,你得習慣,”鍾明巍對阿醜牽了牽唇,笑得和風細雨,“我是你的男人啊,這是我合該為你做的,你得心安理得,知道嗎?”

阿醜嘴唇顫了顫,沒再說話,她輕輕點點頭,兩隻腳也不動了,就乖乖地放在男人的懷裏。

“怎麽今天不做繡活兒?”暖好了腳,鍾明巍把阿醜的腳放回了被子裏,一邊係好了外裳,一邊問阿醜。

“哦,正要去繡,”阿醜一邊道,一邊爬著,從炕裏把針線筐給拉了過來,一邊去引黃燦燦的絲線,一邊跟鍾明巍道,“還剩八個囍字,就全都繡完了。”

“這麽快?”鍾明巍含笑道,“我聽說這嫁衣啊,很多姑娘要繡上幾年才能得的,也沒見你成日地繡,可這眼看著就得了。”

“那是,我手快著呢,不僅快,還繡的好,嘿嘿。”阿醜有點兒得意,一邊在頭上蹭了蹭繡花針,然後就動手繡了起來。

金黃的絲線穿過火紅的綢緞,一個“囍”字就此開了頭。

阿醜做起繡活來,一向很是認真,這時候就低著個頭,一針一線繡得飛快,果真是手快繡得好。

鍾明巍沒有再開口打擾她,就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阿醜繡著,那雙剛才還一下下給他捏腿的小手,現在就捏著小小的繡花針,靈活地一刺一拉,沒過多一會兒,就繡好了一個小小的“十”字,這個“囍”字就越發清晰了起來。

鍾明巍看著那個小小的囍字,心頭一跳一跳的,他的目光從那個尚未成型的“囍”字上漸漸上移,從那雙白皙的手,挪到了阿醜甩在肩膀上的麻花辮子,又到了脖頸上那暗紅色的傷疤,最後停在了阿醜白皙柔和的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