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巍覺得有點兒好笑,可是心裏又暖的厲害,他把那碗烤紅薯又端到了阿醜的麵前:“快吃,要冷了。”

“哦。”阿醜道,這次老實了不少,埋著個頭把碗裏的烤紅薯給吃了個幹淨,再抬起頭的時候,阿醜的臉已經不紅了,隻是眼睛裏還帶著一絲絲難掩的羞怯,那雙羞怯怯的眼,就那麽時不時地瞄著鍾明巍,直看得鍾明巍從頭到腳都是火,碗裏的紅豆粥是徹底喝不下去,他忖思著今天得熬點兒綠豆粥喝了去去火。

“怎麽了?”被阿醜這麽偷偷摸摸看了這半天,鍾明巍到底忍不住了,放下了碗筷,看著阿醜,“好好兒看人,也不怕眼皮兒抽筋了。”

“誰眼皮兒抽筋了?”阿醜小聲地反駁著,一邊更小聲地對鍾明巍道,“床上真的不冷嗎?要不你搬來炕上跟……跟我一塊兒住?”

鍾明巍的心裏“咯噔”一下,再對上阿醜目光的時候,隻覺得這丫頭的眼風裏頭似是帶了刀子,這麽看著自己,簡直在一道道地片心頭的肉,隻是刀子小,他又皮厚肉糙,被她這麽片著,不疼,卻癢得厲害。

“不冷,”鍾明巍都不敢看阿醜了,他幹咳了一聲,然後又補上一句,“真的不冷。”

“哦,那就算了,”阿醜輕輕地點點頭,又低下了頭,鍾明巍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隻聽到她又道,“我一會兒下趟山,今兒陳奶奶做辣白菜,我跟著去幫幫忙。”

“哦,那去吧,”鍾明巍其實有點兒後悔了,剛剛話才出口,他就後悔了,這時候對著阿醜的毛茸茸的頭發,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隻是他反悔的話,他又絕對說不出口,更何況又是這樣的一樁事兒,他有點兒泄氣地吐了口氣,又對阿醜道,“早去早回,入冬了,天兒黑得早。”

“嗯,知道了。”阿醜道,一邊沉默地下了炕,動手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收拾完了自己的,又一把搶過鍾明巍手裏的碗筷,抱著就去了外堂。

“這丫頭,怎麽說翻臉就翻臉,我還沒吃飽呢……”鍾明巍扭頭看著阿醜的背影,小聲抱怨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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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奶奶發現阿醜今天有點兒蔫頭耷腦的,前幾天說要跟她來學怎麽做辣白菜的時候,這丫頭才不是這幅模樣,那時候別的多高興了,可是今兒這丫頭就坐在小板凳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盆裏的醬料。

“丫頭,怎麽了?”陳奶奶有點兒擔心,放下手裏被鹽水醃好的白菜,一邊問阿醜,“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然你進我房裏躺一會兒?”

“不是不是!奶奶,我身子挺好,沒有不舒服!”阿醜忙得搖頭道,對陳奶奶笑了笑,為了顯示自己的生龍活虎,她又放下醬料,然後跑過來和陳奶奶一起從缸裏把濕噠噠的白菜往外麵抱出來,“奶奶,我真的挺好的。”

“那就成,”陳奶奶這才舒了口氣,一邊又想起來什麽似的,又跟阿醜道,“不過丫頭,你身子還得好好兒保養才行,你頭一次疼成那樣,可真是少見,對了丫頭,你現在月月還疼嗎?”

“也不是很疼。”阿醜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點兒微微的紅。

阿醜說的不算是實話,其實每次都還是很疼的,但是現在每一次那個的時候,鍾明巍都會給她揉肚子,有時候一揉就是一夜,也隻能那個時候,她才能窩在鍾明巍的懷裏賴上好幾天,所以阿醜也就不討厭那種疼了,甚至還很期待,每一次阿醜都盼著能多疼幾天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