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緩緩攤開在虞真真麵前,周勵微側首打量著虞真真的表情。虞真真雖不關心這聖旨裏到底是怎麽說的,但被皇帝這樣盯著,她還是耐著心的逐字逐句將聖旨通讀了一遍。

皇帝坐在書桌前,看著虞真真認真的表情,他心裏不由滿意。周勵伸臂環在虞真真腰間,將美人兒拉得離自己更近幾分。“怎麽樣?若是沒差錯,朕可就要加蓋玉璽了。”

虞真真偏首,向周勵婉然一笑,“各位大人們擬的旨意,自然不會有差錯……就算有差錯,也是臣妾做得不夠好,枉擔了諸位大人的讚譽。”

“就你嘴巧。”周勵笑罵了一句,吩咐董玉成去將玉璽拿來,接著,周勵從袖筒中摸出了一小方印,虞真真眼尖的注意到。這一塊,怕就是有皇帝名諱的私印了。

看樣子,周勵是將私印隨身攜帶,輕易不會離身……虞真真若想得到這私印,要麽,她半夜潛到含元殿去偷,要麽,就趁皇帝將它從貼身的衣物中拿出來前,把皇帝的衣服偷到。

想到這,虞真真忍不住一陣頭疼。

她可還沒當過小偷,這偷竊技術,怕是過不了關啊。

走神的工夫,皇帝已經將印蓋好。周勵將虞真真擁緊,輕聲同她道:“朕明日就昭告天下,如何?立後大典讓董玉成去安排,棲鳳殿朕也已經打發人去重新收拾了……”

“皇上。”虞真真柔笑著打斷他,“您還是過些時日再頒聖旨吧,定妃母家這幾日正看臣妾哥哥不順眼,皇上此時頒旨不是雪上加霜麽?皇上就當疼臣妾,再候兩日吧。”

周勵聞言不由蹙眉,“王家怎麽還沒消停下來?朕看他們……”

“皇上——”

虞真真拖著長聲再一次打斷周勵的話,“多行不義必自斃,皇上就別憂心他們了,連哥哥都不與他們計較,想來是看不上他們的行徑。這樣的人,早晚會被眾臣聲討,到時候,您順水推舟的略作懲戒就是。何必為了這樣的人,再為您添煩擾呢。”

周勵久不視事,早無原先的敏銳和淩厲。聽虞真真這麽說,他自然就順著答應下來。“董玉成,把聖旨收好。”

董玉成一麵俯身應是,一麵看了眼虞真真的臉色。

虞真真觸及董玉成的目光,向他微微頷首。董玉成見狀,才握著那卷聖旨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而這一切,周勵卻是恍然未覺。

知道了周勵私印的位置,虞真真的心思幾乎全在皇帝的衣服上。她時不時就瞄一眼周勵的袖口,心不在焉的模樣,讓周勵不免有些疑惑。

用罷了午膳,周勵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今兒看了聖旨後怎麽魂不守舍的?”

虞真真“啊”了一聲,片刻才反應過來。她低首,隻做嬌羞的模樣,“臣妾隻是想……以後有了皇後之名,便可以與您在含元殿安穩共枕了。”

除了皇後,沒有人可以在含元殿度過一個完整的夜晚。饒是再受寵的妃嬪,也避不開這樣一條例律。

周勵聞言,忍不住嗤聲一笑,“朕倒不知道,愛妃還惦記這種事,嗯?”

虞真真飛快地白了皇帝一眼,不再接話,隻是兀自上前替他整理著臥榻上的被褥。

周勵見她腰纖身長,情難自禁地從後麵擁住虞真真。“愛妃既想和朕共枕,何必要等到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