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禦駕前往京北的北山行宮。北山行宮以湯泉而備受大燕曆朝帝王的鍾愛,周勵還算勤政,來的並不多。他的曾祖父,便是北山行宮最為忠實的擁躉,一年要來三次行宮,每次會呆將近四個月。因此,周勵的曾祖父便有“湯泉帝”的戲稱。

    北山山麓綿長,行宮建在山坳兩側的山腰上,背山跨水,一座巨大的懸橋將東西兩座宮所連為一體。東宮為皇帝處理政事所用,並無湯泉,建築也恢弘大氣,與燕宮無異。而西宮則是真正的起居之地,每座宮殿都建了個湯池,以供帝王、妃嬪、皇子等享用。

    上元節前夕,虞真真攜茯苓一道兒前往棲鳳殿“聽訓”。那日正逢一場大雪,傍晚時分,雪才漸漸小了下來。用了晚膳,虞真真乘肩輿而至。

    兩列宮燈於前,將雪地映出一片黃暈。虞真真不疾不徐地踏了下來,微抬手,示意宮人進去通傳。虞真真沒等太久,皇後就吩咐人請她進去。棲鳳殿裏的地炕燒的正暖,虞真真從容不迫地等茯苓替她褪去外披的大氅,方緩緩步入裏間。

    皇後乍見虞真真,不由有些失態。自除夕宮宴來,皇後已十餘日未見虞真真。而虞真真這一回的亮相,卻一改往日素淨,打扮的一身華彩。

    石榴紅緞的大袖衣上繡著一隻開屏的孔雀,雀兒通體由寶藍絲線繡成,雀尾的翎眼則由金絲鉤織。虞真真沒有遵循舊日束腰的習慣,隻在臂彎處鬆鬆掛著一條藏藍色披帛,與內裏的藏藍的襦裙相呼應,整個人看起來沉穩大氣,卻也纖苗動人。

    唯一讓皇後覺得虞真真未有變化之處便在於她的冷若冰霜,清麗的麵孔上仍舊不見半分笑意,矜持地襝衽施禮,“參見皇後。”

    “免禮,宸修容今日氣色不錯,可是有什麽喜事?”皇後著意提醒虞真真,自己注意到了她的變化,並期待著虞真真給出解釋。

    然而,虞真真卻並沒給出皇後所期待的答案:“無病無災,氣色自然不差。待皇後娘娘病體痊愈,亦會如此。”

    皇後被她的話噎的有些不悅,“本宮病與未病,宸修容還能不知?”

    虞真真挑眉望了眼皇後,“臣妾知道,聖旨曉諭六宮,皇後娘娘鳳體抱恙,於棲鳳殿休養,由臣妾與陸修儀代掌宮權。”

    “宸修容!”皇後輕而易舉便被虞真真撩起了火氣,“三皇子的事是你設計陷害本宮是不是?本宮才抱了三皇子不過片刻,怎麽會害他暈過去……明明是你早知曉本宮會上妝,才刻意帶了三皇子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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