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糊塗東西。”周勵隨手將一本奏章合起,氣鼓鼓的丟在一旁。

    虞真真正看著手裏的話本起勁兒,聽周勵一句低斥,不由得抬起頭來,“怎麽了?”

    周勵仿佛沒太走心,信口道:“穆思賢這莽小子,上書彈劾安國公。”

    “穆思賢?安國公?”虞真真一時有些迷糊。

    周勵見狀,不由得輕笑開來,仿佛對虞真真的不知情十分滿意,伸手在她臉頰上掐了一把。“穆思賢是皇後胞弟,安國公是定修媛的父親。”

    虞真真拖長音“哦”了一聲,按捺著好奇低下頭,重新翻開書頁。果然,周勵主動湊到她跟前兒,將人攬入懷,“你就不問問朕為什麽?”

    “皇上要願意說,自然會告訴臣妾。”虞真真似是信口敷衍,還伸手推了推皇帝,蹙眉嘟囔著:“熱死了……”

    周勵不肯撒手,涎皮賴臉的在她耳邊啄下一吻,這方鬆開手,兩臂交握,搭到了腦後去,“你倒是守規矩,不過這倒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說到這,周勵還不忘低哼了一聲,“穆思賢跟陸家走得近,這怕不知是從哪得來的小道消息,想替陸氏抱不平呢。”

    虞真真聞言,禁不住坐正了身子。皇上說的陸氏,自然不會是朝中哪位陸大人,該是昔日的陸修儀,今日的陸采女無疑。

    她原以為事至此,陸氏決無翻身之機。但虞真真偏偏大意忘了,陸氏背後靠的大樹,可是皇後。

    “穆大人既是皇後娘娘家人,怎麽會為陸……陸采女說情呢?皇後娘娘最是維護您,如何還能縱容家人包庇謀害皇嗣之人呢?”

    周勵已攤開新的奏章,並沒將虞真真的話太往心裏去,隻是應了一聲,下意識地替皇後辯白了一句,“後宮事也不少,皇後哪能把家人個個兒都約束過來,這事晾著不理也就過去了。”

    顯然,周勵對穆思賢的了解還不夠多,連著三日,穆思賢每日上一封奏表,彈劾安國公王氏一族,上至安國公本人,下至表支親戚,俱是倒黴躺槍。

    好在這槍躺得不算虧,周勵總算忍無可忍,再一次當著虞真真的麵兒破口大罵,竟是一個失手,直接將奏章扔了出去。

    殿內內宦見狀,忙不迭跪伏於地,懇求皇帝息怒。虞真真側首覷量周勵的神色,低作一歎,接著起身,親自撿起了那本奏章,遞到了皇帝跟前兒。“暑熱難耐,皇上沒的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豈不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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