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時,徽蘭殿中極為寧靜,唯有沙漏窸窣之聲。虞真真習慣性地嗽了嗽嗓子,茯苓忙是撥開紗帷,步至床畔,將床前幔帳掛到銀鉤上,俯身輕笑:“主子果然是累著了,竟一覺睡到這個時辰,奴婢都有些怕了呢。”

    虞真真坐起身來,不適地揉著眼。“怕什麽,這會兒是什麽時辰了?”

    茯苓已是屈膝而蹲,將腳踏上一雙繡花兒鞋擺得正了,低頭答道:“未時四刻剛過,主子再晚起會兒,就該用晚膳了呢。您現下可餓?用不用奴婢給您端些點心來墊墊?”

    虞真真工作忙時,一天不吃飯也是有的,況且她不過是睡了個覺,沒耗費什麽體力,因而隻道:“不必了,什麽時辰用晚膳?什麽時辰能沐浴?皇上不是要過來麽,可需要早些準備下?”

    聽虞真真提出一溜兒問題,茯苓咯咯直笑,“主子可是考驗奴婢呢?竟一次問了這麽多。晚膳到了申時便可以傳了,至於沐浴,奴婢隨時可以讓人給您燒水去。奴婢之前問了滿全兒,他說皇上尋常奏章都批得晚,沒準還要考校皇子們的功課,過來得不會太早。”

    “知道了,那現在就去燒水吧。”

    離吃晚飯還有陣工夫兒,虞真真可不想浪費了。一覺睡醒,身上正覺得發粘,泡個澡剛好。

    沐浴時,桂枝來見過了虞真真。“主子,殿裏有個叫春芳的丫頭會彈箏,說是學過好些時日。”

    彼時,虞真真舒服地靠在木桶中,閉眸而道:“春芳?這名字俗了些,改作茜草吧,以後叫她專心練箏,不必做其他的活計了。用了晚膳,叫她帶著箏過來見我。”

    桂枝不知虞真真的打算,隻能應好,晚膳用罷,依言領了茜草到了虞真真跟前兒。虞真真已是換上了她挑的那件月白抹胸襦裙,她皮膚白皙,露在外麵的香肩比襦裙更清亮幾分,燭光照映下,虞真真的肩骨有著一道圓潤的彎弧。

    她靠在羅漢床上,上下打量著茜草。不知是不是因為學過藝術的緣故,茜草模樣清秀,也格外有氣質些,倒不似個伺候人的宮女。

    虞真真幾乎起了李代桃僵的心思。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