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真緩緩抬起眼來,不疾不徐地答著:“初入紫宸殿,臣妾隻覺通身涼爽,舒服極了,便不禁想著,紫宸殿中應是鎮了不少冰吧?皇上這般貪涼,大抵是因著朝中之事惹您煩惱,煩思盛而肝火旺,可您卻不知,在如此情狀下,若再受冷遇濕,怕是有傷龍體。”

    周勵撫著下頷,玩味道:“你懂岐黃之術?”

    “臣妾不懂,有憂心則有關切,仔細一想就知道了,不必精通。”

    虞真真的聲音不似蘇寶林般甜膩,反倒是落字幹脆,收音平靜,一句明明用來煽情的話,卻被她說的義正言辭。周勵不由覺得好笑,這丫頭,是不是打小兒被她哥養大的,有著男孩子似的篤定。

    因著動了念頭思考,周勵也開始認真審視起了虞真真。他對虞真真的印象實在模糊,隻在記憶裏存了個漂亮的輪廓,此時周勵不免想將這片混沌描的清晰些。“抬起頭來。”

    虞真真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到極速,心房裏的震動傳到到她指尖,便是微微的顫抖。虞真真攏指成拳,逼著自己不做任何表情地仰首。

    看著麵容沉靜的虞真真,周勵不由覺得新奇,這女人難不成一點兒不怕自己?周勵也同時注意到了虞真真這張精致的臉龐上,粉黛未施。

    有意思——

    周勵倏地笑了,卻並沒追究這個問題,反而問:“你適才說你舍不得家?你哥舍不得你?雖說君無戲言,但朕還是願意收回詔你入宮的旨意,成全你們兄妹。”

    皇上的話說來雖是成全,實則是在刻意刁難虞真真。她才說“不舍”,繼而又為皇帝“憂心”,自古忠孝難兩全,虞真真如何解釋,都是自相矛盾,為自己適才的話拆台。

    虞真真不是不知這皇帝的精明用意,一麵腹誹這皇帝討好起來可真是辛苦,一麵淡道,“臣妾入宮並非不願,隻是長兄如父,哥哥照顧臣妾多年,臣妾卻不能有所回報,內心愧疚罷了。”

    周勵並沒打算輕易放過她,“你可知你進宮來,已是對哥哥最大的回報了?”

    “皇上此言差矣。”虞真真與皇帝堅定的對視,倒好似絲毫不畏周勵的威嚴一般,“臣妾自幼驕傲,早決意嫁給這世間最優秀的男子。臣妾而今如願,便是哥哥一力促成,是以臣妾入宮,不光不是對哥哥的回報,反而又是一重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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