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到了該發生的時候,便會發生,比如我與阿九的親熱與同榻而眠。

    彼時我抱著阿九,低聲問道:“阿九,你可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

    懷裏的人噗嗤一笑,也不知在笑甚,因為不知,我便問了。

    “笑甚?”

    “帝君大人的第一次...”阿九如是回答。

    我疑惑,低眉去看阿九,阿九亦看我,金紅瞳閃爍。

    “你可知,我們的第一次在何處?”阿九忽然問我。

    我挑眉道:“難道不是棲梧山?”

    他掩唇輕笑, 道:“棲梧山倒是棲梧山,可惜,不是現實的棲梧山。”

    “嗯?”我抱緊他,要他老實說。

    他眯眼,輕笑道:“你可記得,當年你在我造的幻境中,早上起身過後,嗯...哪裏疼...”

    他這樣一說,我便想起來了...

    舉杯獨酌,孤飲寒山雪。奈何我舉的杯是白瓷茶杯,略略小了些,不大適合作飲酒之用。

    這便棄了那上好的白瓷杯子,就著酒壇豪飲。這酒,當真越喝越有韻味兒...方才眼前還清明一片,怎的忽然就模糊了?

    麵前隱隱站著個人,風姿卓絕,墨色的長發散在紅衣之上。他伸手奪我的酒壇子,我卻酒壇往懷裏一抱,死也不肯鬆開,怎能叫旁人搶了我的酒?

    麵前那人越過白玉桌,站定在我麵前,自頭頂傳來他略帶怒意的聲音。

    “寒山雪行烈,喝得多了,會長醉不醒。”

    長醉不醒,好一個長醉不醒,我倒也願意得很,隻是不曉得這寒山雪是否真有這般效用。

    懷裏的酒壇子持續散發著迷人酒香,我將酒壇往懷裏攏了攏,抬首看麵前的人。

    “莫來同我爭搶。”我說得頗為認真,倘若叫他奪了懷中酒可不大好。

    “你醉了。”麵前那人的聲音清清冷冷落在我耳邊,我聽得其實並不清楚。

    舉壇豪飲,冰涼的酒水順著我的唇淌落,落在我的胸前,浸潤了胸前一片衣裳,貼在身上,有些發涼,難受得緊。

    “同我一處,你便這樣痛苦?”耳旁的聲音,低落,卻又滿含著怒氣,冷冰冰的聲音,將我生生從酒意裏激醒。

    我眯眼看著他,輕輕笑了笑,道:“你同我一處,也這樣痛苦。”伸出去的手,頓了頓,終是落在他腰上。想要摸摸他的臉,卻發覺他站得太高,我這樣坐著,摸不到。

    “你長得很好看,又是隻尊貴無比的神鳥鳳凰,怎的偏生要同我成親?莫不是覺得這天下的女子,都配不上你了,才拿我做擋箭牌?”觸著他腰肢的手,不自覺有些發涼,說話的聲音,也同這隻手一般涼。

    空出來的手,仍舊抱著寒山雪,想要再滿飲一口,卻聽見他的聲音從我頭頂落下:“你以為,我同你一處,是因為這個?”

    聽不出情緒的一句話,我因酒醉而混沌不清的腦子開始思索這樁事情,觸著他腰肢的手,卻被他緊緊抓住,動彈不得。

    “你便是這樣看待本王的?”心中一驚,便見麵前那人捉了我的手,緊緊勒住,要不是本爺手骨堅硬,今個兒怕是要被他勒斷了去。

    “你作甚?抓老子的手作甚?老子不願意同你呆在一處,你給我躲開。”我惱怒得站起來,原本抱在手裏的寒山雪失了我的庇護,落在地上,卻也沒砸壞。隻是壇子裏那清冽的好酒寒山雪流淌了一地,便宜了這地上發亮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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