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留在了亂戰城麽?怎的卻在這棲梧山的樹林子裏頭,同阿九抱在一起?白澤...還是那個巨石,還是那個地方,還是一樣的擁抱姿態。

    一個紅衣飄飛,一個白袍輕舞,倒是相配得緊。難怪阿九最近有些怪異...從前騙我是碧珍在旁側看...如今...莫說是碧珍...在我的感知裏頭,連螞蟻都沒有一隻...也就我這個修為高深的,無意闖了進來...見著這麽一幕...

    兩人正牢牢相擁,阿九正閉目靠在白澤肩頭。好一副感人的恩愛畫麵...原先總覺著碧珍那個借口太奇怪了...卻原來,果真是借口。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甩袖離開,出了棲梧山,立時便騰雲往九天之上飛去。半途上,遇見了弄戰,行了禮便跪在我麵前。

    說是要去戍守魔界外圍?大約是天帝侄兒下的命令,我也管不得,便又繼續往琮淩殿飛去...臨到琮淩殿,才覺得事情不對。

    我不是,同月沉換了宮殿住麽?他應該已經搬進來了...月沉的漢升殿現下也去不得,萬一鎮命在可如何是好?還是...哎...還是找我的天帝侄兒喝酒算了...

    如此一想,隻覺得何處都容不下本君,本君便這樣多餘麽?多虧還有一個天帝侄兒...去侄兒殿中一問,他上朝去了...得,這也不能打擾,本君當真是個多餘的。

    還是偷偷進司命府,去畢水閣喝酒罷了。

    繞過司命府紮紅布條的小童子,順手牽羊了宿北酒窖裏頭的陳年佳釀,便躲進了宿北平日工作的畢水閣。

    宿北去了淩霄殿,現下也無人,正巧讓本君喝酒。現在,也就宿北這裏容得下本君...

    本君真真命苦。

    隻但願,但願宿北早些回來陪我喝酒...

    宿北這酒,忒不靠譜了些,看著放了挺久,卻沒啥好滋味,澀口得緊,澀口得緊...閑來無事做,便在畢水閣裏頭,翻翻宿北吃飯的家夥事兒。

    這畢水閣裏頭,堆著宿北的命格簿子備份,平日裏也並動...積滿了灰塵...我隨意揀出一本,心想著就當是看話本了。

    這本備份裏頭,記錄了一個凡人的命格。他被創作出來,出生便死了,後頭又轉世做了一顆石頭,當真是氣運不佳。再往下,石頭被磨成了齏粉,他再轉世,這一世終於重又做了凡人,還是個大官。

    看命格簿子,還是個清官,再往後幾世都是差不多的好人身份,覺得無趣,便翻到了最後一頁,卻再無記錄。現在這個人...竟然是煙消雲散了麽?我覺得好奇,便又往前一頁翻,這個人出現的最後一次是個帝王,死在三萬餘年前...被火燒得煙消雲散...

    皺著眉頭,心中暗暗盤算一番,這人,分明便是當年棲梧愛上的那個皇帝!手中的命格簿子被緊緊捏住,又忽的鬆開,剛要將這本備份書放回去,畢水閣的門便被推開了。

    然後我對上一張平凡無奇的臉,是宿北。我手頓了頓,卻還是將那本書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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