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是我害了北岸也害了朔月。若當初我不認識北岸,便不會牽連出這樣多的事情,朔月不會死,北岸不會被割掉舌頭。他或許還是喻家裏頭橫行霸道,長相惡心的赤眼豬妖。他不會回到亂戰城,不會再與朔月相遇,不會收了小狸做弟子,不會被六夜如此對待。可世間情事,哪裏能夠預料?

    我越是在乎,便越覺得心痛,越是心痛,就越想要補償北岸。可北岸要的,是朔月還活著,是一件我分明做不到的事情。我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哪裏能夠保得住朔月的性命?

    一團凰火升起,燒掉了六夜餘下的衣袍,我轉眼看阿九,他正冷著一張臉望著六夜焚燒殆盡的衣袍處。

    “北岸的舌頭,可還有救?”我低聲問阿九。阿九金紅瞳一閃而過的悲哀,告訴了我結果,無救。

    “對不起。”阿九如是同我講。

    我搖搖頭,悶聲道:“可能想法子出去?”

    “這裏不是尋常的地方,若我沒看錯,這地方,是玄龜的龜甲做的,防禦一流,即便是我,也不能將之破開。”這是阿九沉思後,給我的回答。

    玄龜防禦強悍,這處應該還被法力所加持,更加不能破開,六夜是存心要我們困在此處,我想,若要得救,怕也隻有東華能救。

    可東華鎮守在外,輕易不會進來。阿九的傳信鳥,嚐試過後,一接觸到那牆壁上黑色物體,便撲騰兩下翅膀,然後被腐蝕殆盡。空天霜和六夜,這次是下了狠手!也罷,他們何時又不狠?我胸口那隻黑色鳳凰,被阿九所壓製,已許久不曾撕咬我的心髒,若不是今日被困,我還不能想起自身的危難。

    時間流逝得很慢,我幾乎感覺不到饑餓的降臨,阿九為北岸療傷,北岸一直沉悶著,小狸拿了軟布為他擦臉,北岸才一手將小狸的狸貓爪子捏住。他搖搖頭,複又看看我,而後看看阿九,摸摸小狸的腦袋,勾唇一笑。恍惚間,我幾乎要以為他釋懷了。

    “北岸,若能出去,我必尋來結魄之法,好叫朔月活過來。”阿九拍拍北岸的肩膀,大紅衣袍鋪散一地,卻分明說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北岸搖首,因著舌頭被割,不能講話。後來阿九同我說,北岸不是不能講話,是不願講話,妖怪做得久了,腹語之術怎可能不會?他隻是不願再同世上之人講話。除非是朔月還活著。

    時間阿九一直嚐試是否能夠破開黑牆,卻無一例外失敗了,直到...某一刻。

    安靜的空室內,突兀響起一陣陣指甲撓牆的刺耳聲音,我忽然想到,就在空室之外,那個透明器皿裏,暗紅色液體浸泡著的那個人!她伸出的手,分明便是帶著指甲的女子的手!

    當我講出這件事情,眾人皆是一愣,唯獨阿九,麵色大變!

    忙拉著我退到與北岸一處,揚手一揮,便織起一道結界,外加一層凰火。

    阿九做完這件事,便目不轉睛盯著黑色牆體!

    黑牆如水波一般蕩漾開來,在水波中心,一隻白如寒玉的手,緩緩伸了進來,慢慢,我看見一角大紅色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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