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是拉住了阿九的手,阿九轉首看我,滿眼是我所不明白的情緒,卻也終於在白澤的牽引下,緩緩行出中堂,直至消失在我麵前。

    師傅手中,握著那把被空天霜遺棄的桃木匕首,上麵符文纏繞,卻隻是有嘲諷流露,見不著半分殺氣與莊嚴。

    “奈淵,師傅曾教導你,任何事情,都抵不過你的性命。”師傅如是說。然而,我認為這是一個偏激的言論,我本凡人,世間能抵得過我的,太多太多。

    生死一輪,其實哪裏是我,世上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抵不過的,恐怕是我背後那人。何況,一草一木皆珍貴,又有何人能抵得過何人?到底不過一條命,去了便也去了。

    “師傅,弟子覺得,即便是一草一木,隻要有人珍惜,便抵得過任何人。”我拱手作揖道。

    師傅輕歎一聲,在我意料之外的平靜。

    “阿淵,日後,你該恨師傅了。師傅沒能完成托付。”她輕歎過後,揮袖便改了府中光景,將那紅綢與喜慶掃得幹幹淨淨,房中賓客也皆消失了蹤影。

    她再揮袖,我便已雙眼一黑,隻覺得時間過得緩慢,再睜開眼時,我們所在的地方,已不是我家,而換了座宮殿,宮殿懸浮於半空,有彩雲馱負,中間匾額分明寫著“司命府”。

    是了,師傅是司命星君,我幾乎就要忘記這件事情,卻終於在匾額上那三個字的衝擊下記起這個事實。

    我想開口叫師傅,卻發覺自己喉嚨喑啞,幹澀得無法叫出聲,隻是張張嘴,放棄了。

    “醒了?”師傅開口,卻十分嚴肅,隱隱有怒氣。

    我點頭算是回答,側目不敢看師傅的怒容。

    “空天霜當真好樣的,竟然敢對你下如此狠手!”師傅震怒,許是發現了我胸口的黑凰,也罷,隻要阿九不曉得,便好。

    “師傅,這是九天之上?”我疑惑問道,然,這其實隻是明知故問。

    師傅推開朱紅大門,內有仆從魚貫而出,頭上皆紮著紅布條,而在這一群小童子前麵,站著個同師傅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啊!師傅,是抓我那人!”我驚呼出聲,這番驚呼,換來的,是喉嚨的劇痛。師傅卻隻是笑笑,解釋道:“這是我的分身。”是了,分身之術師傅確實能夠做到,然而,妖界中那個呢?

    進了門,師傅帶我入了房間,自己出門,說是要尋救我的法子。

    半日後,師傅領了個死氣沉沉的男人進門。

    那男人在檢查我的身體後,沉思片刻,便又拉了師傅出門。

    我隻瞧得見師傅同那男人的交談的身影,卻聽不見說了些什麽,許是,許是說我無救吧。

    良久,師傅重又進門,手裏捧著一團青光,直直塞入我的身體。

    “為師隻能替你討到原本的壽元,隻是你被空天霜所傷,那傷...很難...”師傅沉默片刻後,隻是這樣說。

    我,又如何不曉得?

    師傅頓了頓,又繼續道:“空天霜竟然給你種下了魔根,那魔根日日糾纏於你,撕咬你的心髒,侵蝕你的心智,若無救治之法,恐怕,你會淪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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