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首看倚窗望外的鳳九千,再看看恰恰走出胭脂鋪的綠衣美人,心下了然。

    男人看女人,著實正常,即便這個看女人的男人,是個斷袖。然而,心中生出一絲惆悵,英雄,果然是該配美人的麽?

    我果然不該在他身邊麽?斷袖這回事兒,果然做不得麽?我伸手拍他的肩,輕聲問道:“看夠了?”

    他側首,抬眼看我,亦輕聲疑惑道:“嗯?”

    “美人可還看得歡心?”我一手指著窗外的牡丹,一手扶著窗框,聲音很有些調侃的意味。

    他仰首,嗬氣如蘭,伸手捋長發,道:“嗯,甚好。”

    我低頭,正在他上方,眯眼道:“那,繼續看?”他頷首,繼續望窗外,我卻怒了。

    轉身便要走,他卻拉住我的手,一扯,我便落到他懷中,被他抱緊,動彈不得。

    “你。”我無語凝噎,隻發出一個單音。

    茶樓立時傳來一片驚呼聲,而後是一片低低的交談聲,大抵上是說道士道風敗壞,斷袖情深,那紅衣男子真絕色雲雲。

    我麵紅耳赤,毫不羞澀,卻又掙脫不得。

    鼻間傳來他身上清清淡淡的梧桐香,蘊著些春意,他輕笑一聲,同我道:“阿淵,你又醋了。”

    醋了麽?我何時如此愛醋?我不曉得。

    隻默默不語,極力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卻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時,已在床榻之上,他仍舊保持著抱緊我的姿勢,坐在床榻上,將下顎落在我的肩頭。

    “作甚?不是該去見牡丹麽?你瞧,人家美人都尋上來了。”我怒聲道。

    我的怒,我想並非醋了,隻是對於他的擅作主張表示不滿,卻想起,他從來都這樣擅作主張。

    “你方才說要去蘇州?”他聲音低迷,落在我耳旁。

    我頷首,答道:“嗯,是確然準備去蘇州。”

    他抱緊我腰的手,鬆開了,卻又伸手來撫我的麵,我覺得不妥,便極力躲開,卻又聽見他問道:“嗯...不知蘇州是何處?”

    蘇州是何處?是我的家鄉,是我父親母親所在的地方。

    我躲開他的手,解釋道:“我老家在蘇州,隨師傅出門多年,還沒來得及回家一趟。母親,母親定然十分想念我。”

    離家這樣久,也不曉得家中情況,是該回去看看了。

    “噢,那麽,我可要好生準備準備了,免得見了嶽父嶽母大人不知所措。”他輕聲笑道。

    我卻皺眉,不滿道:“什麽嶽父嶽母,我可沒打算帶著你。”我若帶他歸家,被母親曉得我成了斷袖,必然會被母親趕出家門。

    氣氛變得怪異,他不答話,隻是抬首,不再將下顎置在我肩頭,環著我腰的手,亦鬆開了來。

    我得了自由,便急急忙忙起身,尋了椅子,搬到他跟前坐著,他一直眯眼看我,金裏帶紅的眼睛,依稀透出些許危險。

    我輕咳一聲,將背上的青華劍卸下,放在一旁,低聲道:“這把劍,硌得慌,你方才不覺得硌麽?”

    他搖頭,伸手捋長發,問道:“你方才說,不帶我同回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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