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對她的話自然是嗤之以鼻。

    若吟詩作對贏了也就罷了,畢竟君初月要比他們年長,又是從都城來的,而且陳穆沒有參加,也算是讓了她們一籌。

    可要說這武鬥……

    蕪城誰不知道陳家乃是武學世家,曆年曆代出了好幾個武舉狀元的!

    特別是陳穆父親,據說年輕時曾遠走塞北,赴塞北樓家學藝,是樓家上一代家主的關門弟子,陳穆出生後他又把一身絕學傾囊相授給了這個兒子——

    有這樣的家族和父輩,他們還真不信有人能贏得了陳穆,何況還是個看起來纖細瘦削的女子。

    此時陳穆箭囊裏的箭已經隻剩下了最後一支,其餘的都已盡數射中目標。

    “最後一箭。”

    陳穆說著將那最後一支箭夾在指間,以勝利的眼神瞟過君初月,又在少女們中間環視一圈,冷冷一笑,九發九中,他已然篤定了自己的勝局:“看好了!”

    彎弓搭箭、箭出如流星。

    幾乎沒有絲毫懸念的,這最後一支箭也穿過了草人的胸口,草人一共十隻,十支箭,一箭一隻,隻隻不落。

    陳穆手腕一翻,所握長弓便轉了個方向被他挎在了肩頭。

    “該你了,請吧。”他漫不經心地朝君初月拱了拱手。

    “陳小公子箭術果然超群。”

    君初月唇角輕揚,不緊不慢地提著長弓走到他剛剛所站的位置上,三指扣弦、壓箭其上,拉開,視野裏倒映出草人身影,可腦海中,卻不知不覺悄然晃過曾經的光景——

    盡管學過,但她真正用起弓箭的次數並不多,前年的圍場秋獵便是一次。

    彼時她和慕容封淵雙雙進了圍場深處時,還曾約定要比試一番誰能獵到的獵物更多,隻是出了成王妃的事情,這場比試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回想起來,他頂著皇室的壓力一心維護她要還她清白的那一幕幕場景,就如流蜜一樣甘甜……

    “喂!你射啊,拿著弓在那裏擺樣子的嗎?”

    “哈哈哈,我看她肯定是怕了,想要拖時間呢!”

    少年們見她拉著弓遲遲不動,都忍不住放肆地嘲笑起來,就連少女們也都露出了憂心忡忡的表情,有女孩悄聲問餘芊:“芊兒,你帶來的這個姐姐她真的能幫我們贏下這一場嗎?和她比試的可是陳穆啊。”

    “陳穆又怎麽樣,月姐姐一定能贏的!”

    餘芊一口咬定了這個回答,因為初見時露的那一手,如今小姑娘對君初月有著一種謎一般的盲目崇拜。

    而陳穆卻沒有摻合到男孩們的諷刺當中去,而是暗自皺了眉,那弓多重他自己是清楚的,本以為以那女子瘦削的身板,連拉滿弓都很困難,可眼下看來,她不僅拉滿了,還端平維持了這麽長時間。

    “……”

    君初月終於在喧鬧聲中拉回了思緒,凝眸,鬆手,箭矢飛出。

    叮!

    隨著一聲金屬相碰的細微聲響,少年們大肆嘲笑的議論聲也在不知不覺中,下意識地停止了,空氣裏安靜的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似的,隻有箭矢的尾羽還在輕輕顫動著——

    她那一箭,射中了陳穆最後一支箭相同的位置,並將他的箭從草人身上推了出去,如今草人身上的,是她的箭,而陳穆的箭,此刻正靜靜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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