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筠在水中掙紮,眼神矛盾而痛苦。

    羽墨殤卻靜靜站著,眼神渙散無光。

    沒有人知道,他懼水。

    羽國上下沒有人不會鳧水,可他偏偏就是那個唯一。

    皇子到了一定的歲數都會學習鳧水,可他從來都不被父皇記住,一年連見都見不到幾次麵。

    後來,他被江湖上的人看上,偷偷帶到山上訓練,每天吃不飽,穿不暖,除了殺人還是殺人。

    最後一關,是在水中,隻剩下了兩人,卻隻有一人能活下來。

    他從沒有學過鳧水,被另外那人按在水裏,拚命的掙紮著,掙紮著。

    水從他嘴巴裏,鼻子裏灌進去,嗆得他幾乎立刻要死去。

    他胡亂的揮著手,試圖把那人扯下來,可他看不見,一切都隻是徒勞。

    慢慢的,他感覺到力氣一點一點散失,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要死在這裏了,即使死在這裏也沒有人關心吧,羽墨殤如是想著。

    忽然,束縛住他的力量霍然消失,他的身體也在一股力量的幫助下浮出了水麵。

    他貪婪的呼吸著空氣,睜開眼看見滿目血紅,血紅之後,是一個憨厚的男孩,他曾經幫過的男孩,叫無名。

    男孩兒咧著嘴,“我把他殺死了,你快出去吧。”

    羽墨殤的眼眶瞬間濕潤,隻是一個剩饅頭的恩情,卻讓這個憨厚男孩記住,還救了他的命。

    “可是我出去了,你就得死。”羽墨殤知道這項規定,出去的是王,留下的隻有死。

    “我從小是孤兒,在林子裏呆上半個月也死不了,你出去了,我等你。”少年憨厚而信任的眼神,將他的心髒刺開來,留下最深刻的傷痕。

    久久,他才重新開口,“等我七天。”

    七日之後,他瞞過眾人單槍匹馬回到這惡魔森林,終於在一個角落找到奄奄一息的男孩,全身上下都是血痕,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

    男孩睜眼,“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以後我就跟著你了,少主。”

    他含淚回答,“好,以後你就叫零。”

    羽墨殤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沉浸在漫天撲來的窒息裏,周圍的嘈雜無法影響他,璃筠的眼神亦無法讓他清醒。

    躲在暗處的零歎了口氣,一看少主這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那次。

    零自暗處而出,不顧周圍人的眼光,走到羽墨殤的身前,直身跪下,“少主。”

    咚的一聲,震在了羽墨殤的心頭,他茫然的偏頭,看見了直身而跪的零。

    一聲少主如同驚雷振聾發聵,將恐懼打散,將窒息打散,將他從過往拉回現實。

    看到跪在麵前的零,羽墨殤震驚的說不出來一個字。

    零則靜靜的低著頭,感受著周圍人那驚訝而貪婪的目光。

    羽墨殤也有所感應,偏頭正好撞見阿福那亮的發紅的眼睛。

    他垂在袖子裏的手一緊,這皇宮有多少這樣的耳目啊。

    久久,他都沒有說話,沒有喊平身,隻是束手站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那邊卻忽然傳來秋雨的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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