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胡四，韓子昀看著桌上那杯酒不自覺好笑，叫人把桌子撤下。
不一會兒，士官進來報信。
韓子昀把手上的冊子合上，道：“說吧，什麽事？”
士官手上拿了一條帶血的素巾，韓子昀心裏一沉，起身接過來，這是張亮將軍的素巾，自來不離身的。
“將軍怎麽樣了？！”韓子昀扶著士官的手臂。
士官抬起頭來，眼裏滿滿的淚水，梗咽道：“張亮將軍箭傷過重，已經不行了，將軍讓我把這素巾拿回來給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忘記仇恨！”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韓子昀見士官悲憤至此，自己更是忿忿不已。
“是誰！？”韓子昀手拍在旁邊的桌上，桌子頓時分崩離析。
士官知道太子殿下跟張亮將軍的關係一向很好，這時候便一字一頓道：“是……是一紫月國那太子妃。
那日在慶安門，我軍和紫月軍僵持不下，張亮將軍率軍帶著大炮去攻安慶門，慶安門毀壞，我們都以為城池即在眼前，沒想到紫月國國太子妃居然在觀戰台上引弓，射中了張亮將軍。”
“她？”韓子昀緩緩地坐在地上，他不能相信，不想相信射殺他的大將的人竟然是他最心愛的女子，他沒得到她，反而還損失了自己手下最為得力的助手。
韓子昀失神了片刻，嘴裏嘟噥道：“怎麽會是她？”
士官接著韓子昀的話道：“是她，是她射殺了張亮將軍……”
士官聽過太子殿下和紫月國太子妃的事情，也知道這時候不該說什麽，但是死去的是張亮將軍，是他們天羽軍的主帥，士官私心以為，太子殿下不該將心都放在兒女情長上。
那個叫阮若水的女人，該死。
“阮若水……”韓子昀輕輕念著她的名字，而後恢複了神色，向士官道：“不是說她下落不明嗎？”
士官點了點頭，回答說：“這幾日硝煙難平，車貢布將軍正在清點傷員，其中沒有見到紫月國太子妃的屍骨。”
“派人去找！”韓子昀放空目光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士官知道太子殿下說這話的意思是沒想給張亮將軍報仇，至少是沒想殺了紫月國太子妃給張亮將軍報仇，他想說什麽，終究沒有說出口。
韓子昀拿著張亮的素巾出了營帳，這時，將領們也已經把士兵們集合了起來。
整整齊齊的天羽軍列隊，韓子昀將素巾綁在長槍上，長槍沉重，但還是被韓子昀深深地插進地下。
“張將軍，殉國了！”韓子昀單膝跪下，身後將士們跟他一起下拜。
隨後，韓子昀站起來麵對著滿營的將士道：“攻打西北三省是我們進軍中原的第一步，是張亮將軍打開了慶安門，為我們這一步打下基礎，而如今張亮將軍為國犧牲，我們能做什麽？！”
眾將士一起道：“戰！”
長槍上的素巾好似聽懂將士們的話一樣，隨風飄動著，那紅色的血跡，如果夕陽的輝映，濃烈而又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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