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水看著前人的言論,有些嗤笑道:“聖人啊……我可不是什麽聖人。我隻會使毒。決篇……決戰嗎……”

    實在頭疼。

    心一旦靜不下來,便開始思緒非非。

    歐陽勁鬆不告而別,她心中固然是有怨言的。她知曉近來歐陽勁鬆壓力很大,軍中事務繁多,坊間又有不少有關他的流言蜚語,光是管理軍事與天羽軍作抗爭,已經讓他筋疲力盡了,哪裏還有精力去分給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兒呢?

    歐陽勁鬆或許隻是累了,想要找個地方清醒清醒。

    可即便如此,歐陽勁鬆也不該不與她說一句!

    阮若水左手緊緊攥著筆杆,上牙齒死死抵住下唇,生生咬出一道血痕來。

    換了右手,筆杆透亮,阮若水低頭在紙上狂草出一個大字。

    戰。

    不是時機未到,老天總會眷顧有準備的人,而此刻,就是時機。

    堅定寫下這麽一個字,阮若水心裏如釋重負。

    她長籲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而決絕。

    手邊的清茶還沒有涼,正散發著最後一絲熱氣,冉冉升起一股白霧。

    何樂在貴西經過了一番歇息,把馬匹好生拾掇了一番,又順便補充了一些幹糧和飲品。已經在客棧舒服的大木板床上躺過了兩晚,何樂突覺自己如此實在有些對不起在軍營裏苦苦等待自己報信兒的各個將士,第二日吃過早飯,一抹嘴兒便急急出發了。

    天氣轉晴,路上積雪已經化了大半,隻稀疏一些晶亮的水窪在地上打著旋兒,風一吹,裏麵的水流波光粼粼。

    西北晉軍與紫月軍相安無事,互不幹擾。兩軍在共用的公共城池和一條本就是為軍用做準備的欒水河邊幾度相見。

    家仇國恨,確實讓人心中難平憤懣。

    顧勇立在江邊,遙遙望著遠處。

    自打歐陽勁鬆與阿拉吉瓦不見,軍中氣氛詭異,總是有種莫名的氣流在紫月軍之中盤旋,似乎是什麽巫蠱邪祟之事在中作梗,讓紫月軍與對蠻的戰況急轉直下。

    兩個年少將軍畢竟缺乏經驗,抵不起什麽作用。太子妃阮若水也不過是個女子,不好及時作出果斷決議。軍中謠言再起,浩浩蕩蕩的流言像是在紫月軍中紮了根的麥芽,如今缺乏專人看管,便如同受了驚一般瘋狂生長。

    自亂軍心。

    說不上心裏的滋味,顧勇咬了咬下唇,隻覺得眼眶有些發疼。

    就這麽……認輸?

    紫月國自建國以來,還未與敵國發生過主動投降認輸的事兒呢。前些日子所謂的“投降盟書”,已經讓大部分的軍中將領不齒,咬牙切齒憤憤不平之餘,卻又無可奈何。

    顧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這西北,怕終要毀在他們一輩手裏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