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門前,褚紅色的匾額橫掛門上,府門漆了黃色油亮顏料,在日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輝。

    臨陽到底還是南方城市,除了冬月裏下了一場小雪之外,再沒有什麽寒冷空氣過來。

    冷空氣都集中在北方,從地理位置上說,臨陽三麵被山包圍,正北有甘越嶺,西北有天喬山,東北有大安山係。因此,即便是冰天雪地的冬日,臨陽也還是比較溫暖的。

    何樂翻身跨下馬,把韁繩在手裏攥緊了,懷裏兩封被揉得皺巴巴的書信帶著年輕的體溫,一顆心在胸腔裏撲通撲通跳著。

    何樂深吸一口氣,把馬遷到門前的樹邊,細心拴好馬,便走到了門前。

    門前左右是兩隻石獅子,張著大口,怒目圓睜的模樣,四隻爪子看起來想要把人撕裂。

    臨陽做了三朝都城,均以大黃大紅為正統顏色,府邸裏請兩隻石獅子來,一是為升官發財,二是鎮住妖魔邪氣,保持家裏正氣順清。

    何樂生在西北,與京城風氣習俗還是有些差異的,也難怪他覺得獅子駭人。

    搓搓凍在外麵的手,何樂走到門前,再一次看了看門上的“景王府”三個大字,狠了狠心,才抬起手來,在門上重重敲了三下。

    一片死寂。

    何樂靜靜地等了一會子,心說,是不是府裏無人?住子們都到西北打仗了,連丫鬟下人也都偷懶逃跑了。突然有些為太子和太子妃悲哀呢,人在西北,老窩竟然還沒有人打理。

    嘖嘖嘖。

    正天馬行空地想著,厚重的木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麵打開來。

    何樂順著門縫看進去,門縫一點點擴大,便成一道白亮的帶子……

    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眼前。

    汀芷兩手扒著門,一臉警惕地看著來人,眉心微微皺著,有些不客氣地問:“何人?清早便來惹人清夢?”

    何樂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眼睛看向地麵,心說,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與你一介女流計較。

    看著地麵,目及之處卻是一雙做工精致的綢子繡花鞋。何樂愣愣看著,一時間竟忘了回答。

    汀芷眉頭皺得更深,歪著頭打量他許久見他也不言語,隻顧看著腳下,心裏生出疑問來。她穩了穩心神,便客客氣氣地又問了一遍:“你是什麽人?來王府做什麽?”

    被人家姑娘這麽一提醒,何樂這才反應過來,忙躬了躬身子道:“在下何樂,是,是西北薩滿人士。”

    “薩滿?西北?”

    汀芷看著他,一時間竟轉不過頭腦。

    何樂隻好繼續解釋:“是。清早前來打擾,還望姑娘恕罪。隻是,在下是受……受人之托,有事求見府內人士,還望姑娘給個方便……”

    何樂也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一身平常打扮,看不出什麽身份等級來。頭發是少女的款式,別了一根素簪子。水蘭色的一身布群,腳上的繡花鞋卻是格外精致。

    正因為不知她的身份,何樂才改口,沒明說是奉了太子妃之命前來。這回留了個心眼兒,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要萬事小心。

    汀芷揉了揉眼,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男子。

    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生的方正標致,還是個外鄉人。

    薩滿。西北。

    等等!

    汀芷猛然瞪大了眼,一口打斷了何樂的話:“我來問你!你既是西北人士,那你可知西北此時正發生著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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