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水的睡顏安穩踏實,眉毛平展,鼻梁骨高聳,歐陽勁鬆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抽動了一下,收起一直放在阮若水身上的眼神,他有些莫名的煩躁,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西北的夜很冷,外頭更是不比帳子。

    但冰冷的空氣通過鼻腔深入到五髒六腑之時,更能叫人清醒。歐陽勁鬆重重地歎口氣,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發愣。

    不知什麽時候,幾聲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歐陽勁鬆回過頭,見是阿拉吉瓦,便笑到:“將軍怎的還不歇息?看你這幅打扮整齊的模樣,莫不是怕了,要臨陣脫逃了?”

    阿拉吉瓦大笑,說:“太子爺竟也好意思說我。您不也是整裝待發了?”

    歐陽勁鬆啊了幾聲,兩人目光接觸,都哈哈笑起來。

    爽朗的男人笑聲回蕩在空曠無垠的蒼茫天地間,阿拉吉瓦伸出手,舉到歐陽勁鬆麵前,一臉的堅毅之色:“但願明日,一切順利。”

    歐陽勁鬆定定地看著他,良久,也伸出手來。二人手掌握拳,緊緊碰在一起。“但願。”

    兩人麵上都是一片清風明月萬裏無雲,但手掌相抵的力量,卻隻有兩人知道。

    二月十四,這一夜,高掛青天的月和稀疏朗朗的星見證了這一刻,它們都知道,明日,將會是一場一觸即發的大戰;明日,西北到底是姓紫月,還是改姓天羽,全看此戰。

    十五日清早,紫月軍大本營共一萬兩千兵力,皆集結於帳子前的開闊空地間,進行了簡單的宣誓。

    歐陽勁鬆與阿拉吉瓦在前,身後是拿旗敲鼓助陣的小兵,再之後,是胡彪與方策二人。四人皆是鎧甲上身,頭戴紅櫻,腰間佩戴寶劍。身騎高頭大馬,腳使勁蹬住了馬上腳掌,立在晨曦微出的朦朧之中。

    阿拉吉瓦喊了一聲,將士們即刻用著雄渾澎湃的聲音來回應。待大家夥兒都安靜下來,歐陽勁鬆道:“我與大家說幾句。”

    全軍立刻噤聲,一時間,連清早驚蟄的蟲都沒有了聲響。

    歐陽勁鬆從容不迫,堅定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我們紫月軍集合在此,就是為保西北百姓太平,保西北土地完整!此前,我軍與天羽經曆多次戰火交鋒,有敗有勝,有已經為了保家衛國而獻身的兄弟,有怕死不做軍人的鐵血紫月軍!

    此次作戰,我軍集合了全部兵力,兵分三路,到時三方協同作戰,支援主力作戰。”歐陽勁鬆頓了頓,最後大聲道:“最後說一句,不破天羽,終不還!”

    “不破天羽終不還!”

    行軍浩浩蕩蕩行軍,主力軍即是四人帶領的兵力,鐵騎踢踏前進,在灰撲撲的土路上掀起陣陣揚塵。

    天羽軍早已在慶安門駐紮多時,韓子昀也是一身鎧甲,清晨的寒氣撲麵而來,韓子昀身上裹了一件黑絨貂皮大衣。前方探子已經來報,西北晉軍已經集結完畢,正向此處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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