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傳過來,使人聯想到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

    “知道嗎,我聽我軍營的兄弟說,太子爺要給咱發款子籌建新屋!”

    另一個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不清楚。愛發不發唄,反正銀子都是握在他手裏。再怎麽說著關懷百姓,最後得利的不還是他們這些人。”

    “就是,”又一個附和,“明著是說把款子撥下來給咱,可這天羽國都被打跑多長時日了,咱們連個錢影兒都沒見著!”

    最初的那個聲音又道:莫不是太子爺以權謀私,如今這軍權財權,可都是他一手握著。有了這兩樣,這不還得一手遮天啊……”

    胡彪呸一聲吐掉了嘴裏的毛草,這群兔崽子們,瞎說什麽呢。大步走到他身後一道半人高的土牆邊,左腿一抬便輕而易舉跨過去,把那碎嘴的幾人嚇了一跳。

    “喂,說什麽呢?這背後隨意議論王室,可是要砍頭的死罪啊,”胡彪比他們都高一些,此時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三人,“還有,誰告訴你們這些莫須有的消息的人可不能這樣輕信旁人的風言風語啊。”

    這三人顯然是都認識胡彪,也知曉他的身份,見他訓人,也不做聲,隻是昂著頭,一副“我不怕你”的模樣。

    趁他們噤聲的空兒,胡彪仔細觀察了幾人。這三人不過都十幾歲的年紀,典型的天羽長相,大概也是個與天羽混血的西北人吧。這十幾歲的少年,不知是一直待在這裏還是知曉此次紫月軍大勝才回來,若是當兵作戰,好生訓練訓練,可能還是好苗子呢。

    胡彪也不為難他們,給他們下了個警告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可事與願違,當天下午,他在回去找方策的路上,似乎聽見有許多人在背後嘰嘰喳喳說著什麽。他猛然回頭,這些聲音又全都沒有了。無奈,胡彪隻好發揮了他彪悍的行事作風,揪著一人的衣領問:“說什麽呢?還不從實招來?”

    那人梗著頭道:“王八蛋紫月國太子!搜刮民脂民膏,不得好死!”

    周圍窸窸窣窣響起一些響應聲音,胡彪咬著牙,攥緊了他衣領,“飯可以亂吃,可話不能亂說。你這麽說皇室人群,不怕掉腦袋嗎?”說罷鬆開那人,回頭衝這些人喊到:“以後別叫我再聽見這樣的言論!”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之後胡彪就很不爽,跟方策說了一通,方策倒是不以為意,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愛怎麽說怎麽說吧,咱們幹好分內的事兒就行了。”

    胡彪還是難受,第二日便自個兒騎著馬回到營裏,半真半假的添油加醋給太子歐陽勁鬆匯報了一通。

    沒想到歐陽勁鬆跟方策那人竟是一個反應:“自古就是堵得住悠悠江水,堵不住悠悠眾口。

    小胡將軍,百姓有言論自由,愛說什麽就隨他們說去吧。”歐陽勁鬆還安慰胡彪:“不要過於憂慮了,做好該做的,百姓是會看在眼裏的。還有,人萬不能偏聽偏信,算是百姓愚鈍才說出如此言語,你身為堂堂將軍,可不能如此草率啊!”

    胡彪氣結,感覺胸腔裏的腸子都氣得轉圈了。這輿論在民眾之間傳播得最甚,一個不留意,便會醞釀成災禍。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流言的弊處,可是遠遠超乎人思慮的啊。

    可歐陽勁鬆卻這麽說,胡彪隻好鬱悶地回去了。臨走前,歐陽勁鬆叫住他:“切記,萬事謹慎。”

    歐陽勁鬆口上這麽說,其實不過是想安慰軍心。這流言似虎,比任何武力都要來勢洶洶,強大不可一世。心裏雖有些隱隱不安,但他還是硬生生壓了下去。畢竟,此時前路一片美好的光景,人還是得朝前看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